外頭陰雲密佈,在玩家自己制定的規則下平穩運轉的樓內世界看上去十分平靜,同樓外世界的那些大都市一樣,燈光薈萃,人影來回。
在他不記得的這三年裡,他有沒有也這樣看過樓內世界,甚至……在更接近核心區域、更高的地方俯視過這裡?
燕危揉了揉眉心。
當晚,他並沒有多想什麼。玩家需要登的樓層數越高,樓給他們留的間隔時間就越長。到了最低二十層樓的地步,如果不主動簽邀請函提前進副本,最起碼也有幾個月的緩衝時間。
要幹什麼,都不及在這一時。
他打算先好好休息一下。至於那些這段時間頻繁出現的夢、晏明光的反常之類的事情,等徹徹底底安安穩穩地睡一覺起來再說。
興許是先前在副本中繃得太久,精神上實在是有些疲倦,又或者是樓內世界沒了副本里那種似有若無的感覺,燕危這一覺睡的很踏實。他一夜無夢,直到第二日睜眼,都沒有再夢到什麼和晏明光之間奇奇怪怪的片段。
……起床之後他還下意識地有些可惜。
燕危:「……」
晏老師害他不淺。
他放鬆了一會,在清晨日光帶來的寧靜中,開始準備一會的聚會。
東西還沒擺上多少,門外就傳來了敲門聲。
燕危沒有多想,手裡還拿著插著蘋果的牙籤,一邊嚼著蘋果一邊懶散地走到門前旋開門把。
「我還沒準備好,先坐——」
他嗓音一頓。
門外的人不是該來聚會的任何一個人。
門外只站著一個男人,他黑髮黑瞳,面色嚴肅而淡然。不是晏明光那種疏離的冷,而是一種如墨般濃厚的沉。可這樣的嚴肅在這人的目光落在燕危臉上的那一刻便消失,轉變成了顯而易見的激動。
燕危動作一頓,緩緩嚥下了剩下的蘋果,下巴輕揚,沒有說話,姿態卻是無聲地詢問。
門前的男人足足呆了十幾秒,這才斂下方才頗有些失控的神情,再度恢復了一開始的正經嚴肅,道:「我看了死亡校舍的副本直播,你應該是不記得了。我是林情……玄鳥的林情。」
林情頓了頓。
他似乎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說了,就那樣面容沉肅地和燕危面對面站在門口,看著燕危,半晌沒有開口。
片刻。
燕危嘴角一勾,輕笑了一聲,側身讓開,說:「我確實是不記得了——嚴格來說,我不記得三年內的所有東西。我們以前認識吧?關係還很好。你進來聊吧。」
林情愣了愣,雙眸中閃過一絲驚詫。
「這值得驚訝嗎?」
燕危看這人還站在門口沒動,懶得和林情在門口面對面罰站,自己先走回了客廳,接著道:「我雖然不記得很多東西,但我已經知道我肯定忘了很多東西了。只要知道這一點,很多東西都不難猜。比如……我是三年前進樓的,那我肯定之前登樓過,而且我對我自己有自信,我既然在樓內世界活了三年,那我肯定已經去過不低的層數了,也就是說我最近登的這些偏底層副本,我以前都經歷過差不多的登樓歷程。」
「我的性格又不會變,那我登樓的速度應該也是差不多的,抬樓的選擇應該也差不太遠。不記得的三年裡我住過什麼公寓,我現在也差不多。我剛出副本呢,知道我公寓地點的人沒幾個,你根本不需要調查就直接找上門來,我開門的時候你也不意外,顯然對我會住在這裡很有把握。」
燕危慵懶地往沙發背上一靠,沒有一點戒備的姿態。
「既然你這麼熟悉我會住在這裡,那說明你知道,我上一次最高層數在20層上下的時候住的也是這裡。那說明我不記得的那三年裡,我不僅認識你,我還在很早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