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兩個人而言,眼前只有一個獵物,頂多就是兩人誰更勝一籌誰獲得獵物,失敗了也無所謂,也就是失去一個獵物而已。可當這個獵物可能會帶來更多獵物的時候,利益突然變大,這兩個人必然不可能現在就對他動手,而是想用他找到他的朋友。
可能的獵物變多,高個子和鴨舌帽男之間驟然變得防備了許多。
一個獵物可能甘願放棄離開,可是多個獵物,他們都想獨吞。
燕危根本沒有定位朋友的技能,這一切不過就是他編來拖延時間和激化這兩個不同組織的玩家的矛盾罷了。
這兩人上鉤了。
高個子顯然是個脾氣不太好的人。他抬手,用力推了燕危一把,說:「快點,時間不多。」
燕危訕訕地笑了笑,十分「乖巧」地走在了最前頭,隨手指了個方向:「我感受到,離我們最近的一個朋友在這個方向,朝這邊走就行。他們知道我有這個技能,不會亂動的。」
但就在他完全轉過身,背對著身後這兩個玩家的那一刻,燕危臉上的神情驟然一變。他嘴角微勾,淡茶色的雙眸閃動著狡黠。
他沒有關對講機,不知處於迷宮何處的另外三人全程聽了燕危忽悠。燕危方才那句「他們知道我有這個技能,不會亂動的」就是特意說給晏明光他們聽的,暗示對方先保護好自己,不用太擔心他的安危,等他找出這個迷宮的破解方法。
林縝驚嘆的聲音透過對講機傳來:「我這是趕上直播了?哎我都不想找路了,我就蹲著聽你坑人直播好了。」
「……」魚飛舟無奈,「你待著別動也行,不會出事。」
晏明光這回反倒沒有說話。
燕危當然不能開口和他們交流,只是聽著林縝囉囉嗦嗦的。
叢林迷宮錯綜複雜,但是被丟進來的玩家也多,被烏鴉啃噬的慘叫聲接連不斷地從四面八方響起,越來越頻繁——顯然,有玩家已經沒有忍住鮮血通關的捷徑,開始動手了。
燕危等人剛走過一個不知是誰用玩家的命清出來的一片空地,來到了一個岔路口前。
朝著燕危所指方向的岔路口有兩個。
高個子指了左邊的那個,從燕危身後踹了一下他的腿後,說:「走。」
燕危踉蹌了一下,還沒來得及動作,鴨舌帽男又說:「右邊這個吧,我直覺,左邊繞道可能會更多。」
燕危眨了眨眼,二話不說,直接往右邊的那條道上走了。
迷宮的牆擋住了玩家的視線,兩條路本來就看不出什麼。高個子也是憑直覺選路,既然選了右邊,他也沒說什麼,只是仍然防備著鴨舌帽男,跟著走在燕危身後。
沒過幾步,他們又遇到了好幾條分岔的路口。
鴨舌帽男:「第二條吧。」
高個子:「最右邊這個看上去離城堡近一點。」
燕危毫不猶豫地往第二條走。
叢林迷宮的轉彎和道路本來就多,這才沒走幾分鐘,他們就遇上了好多個分岔。就算有燕危指的方向,也有好幾個需要選擇的岔路口。
每一次,不管鴨舌帽男和高個子意見一致與否,燕危都根本沒有絲毫遲疑地聽從鴨舌帽男的選擇,走鴨舌帽男選擇的路。高個子一開始沒有遲疑地跟著,到後來臉色越來越不好。
燕危時不時地望向佇立在山頂的城堡。同迷宮中的昏暗不同,城堡每一扇窗都亮著暖黃的燈,沒有任何烏鴉飛過城堡的上頭,唯有月色駐留在那裡。
而迷宮正在東一塊西一塊地腐蝕著——比起整座山丘,這些腐蝕的面積實在還是有些杯水車薪。
半空中黑鴉盤旋,細窄的缺月飄在黑夜之中,寧靜星空覆蓋下的,是此起彼伏的慘叫和哀嚎。
在這樣的黑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