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一定就是寧翼吧,可能是什麼玩家發現了沒說出口,但是被樓察覺了。誰都有可能,我更偏向於實力一騎絕塵的魚飛舟。」
「反正我是不會賭蔣修了,他作為一個十層刻意降樓進副本的玩家,開局的表現就很差勁,還直接揮霍掉了一個八層道具,太廢了。」
「林縝這個變態,居然和魚飛舟說不如試一試當最低分,看看鬼怪要怎麼來殺。」
「……」
人頭攢動中,高明艱難地擠到了頗為前排的位子。
他毫不猶豫地直接下注到了燕危的身上,抬頭看了一會投影視角里黑了的兩塊,又看了一下蔣修的視角部分。
投影裡,蔣修正眉頭緊鎖地坐在那裡,同鄭茂一起籌劃接下來要幹什麼。這人明知道開著賭樓投影,也絲毫不掩飾想要除去yan的打算,商量中或多或少提到怎麼對付yan。
「……希望他們能平安通關。」
他一推眼鏡,嘆了口氣。
屬於燕危的投影視角一片漆黑,底部是目前下注到燕危身上的玩家佔比。
08。
除了高明,剩下的寥寥無幾的下注玩家,或許都是些什麼都不懂的愣頭青,或者是盲目想選一個冷門的玩家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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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康古鎮副本內。
明亮的月色逐漸晦暗,雲層越積越厚,在本就漆黑的夜色中爬行,緩緩遮住了圓月。
山風呼嘯聲漸漸增大,隱隱約約的雷聲從遠處傳來。
屋內,燕危和晏明光並排躺在了同一張單人床上。
晏明光之前睡的那張床此刻暈染開大片的血汙,必然是不能睡人了。而剩下的兩張床一個靠著門口,一個靠著床邊,中間隔著那張充滿血汙的床,相隔實在是太遠了。若是深夜又有什麼髒東西突然出現,坐在中間那張床上,屆時燕危和晏明光被鬼怪隔著,兩人根本無法協調行動,危險性大大提升。
燕危本想換一下床的位子,可這間客房的一切設施都太過老舊,床架居然是固定的,根本挪不了。
他只好放棄,和晏明光兩個人擠在狹小的單人床上。
方才雖然已經這樣躺過,但是鬼怪在側,他也沒太多心思想別的。但現在四周一片寂靜,唯有外頭淅淅瀝瀝的風雨聲和男人近在咫尺的呼吸聲,燕危就莫名有些臉熱——他就算再不想談戀愛,性取向也是男人,旁邊也還躺著個帥得天怒人怨的高冷大帥哥。
他在狹小的空間裡翻了翻身,不可避免地撞到了晏明光,對方低聲道:「怎麼?」
「沒事……」燕危嘟囔一般,「我比較好動而已,和人睡就喜歡撞人。」
晏明光:「……」
「不爽的話你可以撞回來,不過我比較記仇,你要是撞回來了我肯定會再撞回去的。」
「……」
燕危找了個稍微舒服一點的姿勢,背對著晏明光,不再動彈了。
他這個人挑剔得很,到了哪對生活條件的要求都極高,一個不合適就難以入眠。可現在這樣和晏明光窩在一起,他居然不過片刻就有了踏實的睡意。男人身上的味道很清爽,沒有任何的雜質,是頗為寡淡冷調的男性荷爾蒙氣息。燕危被這樣的氣息環繞著,兩個眼皮迅速合到了一起,迅速在雨聲中沉入夢鄉。
夢裡他又見到了晏明光。
這回的夢和現實很像。夢裡的他和晏明光兩個人擠在床上,周遭是形形色色的鬼怪。空氣似乎有點涼,他就往晏明光身邊靠了靠。
昏昏沉沉間,夢境結束,天亮了。
雨還在下,清晨的天空被陰雲遮蔽,只餘下朦朦朧朧的微亮。神婆一個個走過客房門口,語氣和藹地把玩家們都喊了起來:「該吃早餐了,旅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