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知道我是0分了?」燕危撇了撇嘴,實誠道, 「我2分呢。」這2分還要多虧了蔣修的「奉獻」, 蔣修要是知道了, 恐怕得氣到歪嘴。
蔣修壓根沒信:「本事沒有, 大話挺多。」
「分數沒有, 智商挺少。」
「你——」蔣修握了握拳, 咬牙瞪著燕危,最終還是嚥下了這口氣。
作為一個從一層一步步穩紮穩打登到十層的種子玩家,蔣修雖然記仇且自大, 卻也不蠢, 知道如果殺了玩家就會被樓抹殺。
燕危雖然今天是不死的,可以用這個引誘蔣修下殺手觸發樓的底線,但這樣簡單的激將法不會上當也正常, 燕危就是過個嘴癮。
比起蔣修……
燕危的目光挪到了站在最後方的寧翼身上。
她看上去只有二十歲上下,面容十分年輕,身材高挑,長髮披肩, 精緻的臉冷得仿若蒙上了一層霜紗。從看到屍體到看到床板中的皮骨傘,寧翼從始至終都沒有任何反應,那雙冷漠的眼睛染不上任何的情緒, 只是漠然地看著前方。
在燕危看過去的那一瞬間,寧翼就察覺到了他的目光。可她只是瞥過來了一眼,隨後又毫無波瀾地瞥了回去。
燕危挑眉,嘴角輕勾。
比起蔣修,這個叫寧翼的女人反而給了他更大的危機感。至於林縝……燕危就不把神經病納入考慮範圍內了。他能感覺到那個和林縝一起行動的魚飛舟很強,但這人看不出一絲邪氣,不像是個會成為敵人的人。
【晏明光,】他說,【留意寧翼,我覺得她比蔣修棘手,而且敵友不明。】
【嗯。】
此刻燕危2分搶答分領先第一,晏明光有剛才獲得的1分,兩人還因為兩次搶答獲得了實力的加強。但這兩次,一次是因為燕危此刻處於不死狀態,才能大膽地去挑逗鬼怪,一次是剛才,接下來的線索只會越來越要求實力,他們能不能次次都搶答成功就難說了。剩下的人都是0分,為了不當今晚的最後一名,今天白日裡的競爭只會更加激烈。
燕危頗有些期待。
其他人看著床板中的那個白骨傘,還有那血肉模糊的屍體,沉默不語了半晌,神情各異。
最終,宋譽嘆了口氣,說:「好歹一起住了一晚上,我把他埋了吧。這個傘……我就一起放在他屍體旁邊吧。」
魚飛舟溫潤地笑了笑:「麻煩你了。」
有幾個玩家先是回了房開始檢查房間,昨晚早就做過這件事的燕危、晏明光和林縝等人則去了山神廟的後院吃早飯。
外頭淅淅瀝瀝的雨還在下著,涓細的水流從山神廟的瓦片上滑落,山風微涼。神婆站在小廚房外,面朝著寬大而綠植叢生的山壁,雙手捧著一把看上去十分正常的傘,蒼老的聲音唱著那首古鎮的民歌。
「星星亮起來啦,月亮掛起來啦……」
「這是神賜的山河哇,這是肥沃的田地哇,這是天降的福澤哇……」
「快下雨吧,快下雨吧,莊稼要長大……」
「我們撐好傘啦……」
山神廟的大殿之上,那些用大殿當作學堂的古鎮裡的孩子們也唱著歌。單純的孩童歌聲同這蒼老的歌聲混在一起,澄澈中飄蕩著幽詭。
燕危等人坐在原木桌旁,桌上的菜餚飄蕩出裊裊熱氣,眾人的目光卻看著門外。
只見神婆已經唱完了一遍,拿著傘對著山拜了三下。方才林縝不怕死地直接走上去問神婆昨晚的事情,神婆卻只是矢口否認,咬死了昨晚她什麼都沒幹,隨後便在雨中開始了這個所謂的敬拜山神。
「可惜了呀,」林縝百無聊賴地吃了口飯,「神婆嘴裡問不出什麼來,也觸發不出什麼來,我還想著要是她發飆會不會很好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