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晚上可以出來嗎?」有玩家問。
「不要在山神廟裡隨處亂跑影響了祭祀就行。」
這回答範圍極廣,大體是可以的意思。
雖然說是可以,但這才第一天,而且剛進副本就要求回房休息,什麼主動的資訊都沒有,玩家們自然不會蠢到立刻到處亂逛。
神婆一走,眾人也紛紛回了自己的房間。
燕危跟著晏明光進房之前,蔣修側過頭看向他們,面露陰鬱,眼神狠戾。
這人抬手,對著他們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這才回了房間。
燕危和晏明光理都沒理他這個舉動。
蔣修根本沒辦法違背樓的基本原則來殺他們,如今副本難度一提再提,難度早就到了蔣修也不能遊刃有餘的地步。這人放狠話做樣子的頻率越高,越說明沒有信心。
「你還記得剛才孩子們唱的歌嗎?」
進房後,晏明光關上投影視角後,立刻收回了這總是引人遐想的長鞭,燕危直接開口說了出來:「我背下來了。不過為了防止這首歌會不會有什麼死亡觸發,我就不複述了。」
「記得。」
「那就行。不管是邀請函上半開著傘的形狀,還是神廟頂端具有象徵圖形意義的傘,以及撐著傘的山神像,都說明這個副本和傘有關。但有一點很奇怪……」
燕危從資訊面板的儲存格里掏出了一系列清潔的工具,在這樣詭譎的副本裡面,開始對自己要休息的地方和床褥進行簡單的二次清理。
他邊擦邊說:「如果是一個信奉山神,並且渴求下雨、用傘當作象徵圖形的鎮子,那這個鎮子應該不管是哪裡都充滿了傘或者是傘的圖案。可是從我們進來到現在,除了山神廟的雕像……」
根本沒看到任何真正的傘。
他剛想繼續說,客房的門外驟然傳來了蹣跚的腳步聲——是那個神婆的腳步聲。
神婆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又由近及遠,沒走一段就停一下,在路過燕危兩人的門口前時也聽了一下,伴隨著什麼東西落地的聲音。她似乎一一路過了五間客房,還在客房門口放了什麼東西。
兩人安靜得連呼吸聲都放緩了,一動不動地聽著,直到神婆的腳步聲逐漸遠去,到徹底消失,燕危才鬆了口氣。
神婆剛才在幹什麼?
燕危掃了一眼資訊面板上的二分之一不死技能,技能的狀態停留在普通狀態,要到午夜才能開啟不死。
這種情況下,晏明光更適合處理這樣的情況,不然他貿然上前反而容易拖後腿。
他眨了眨眼,一雙淡茶色的眸子澄澈而乖巧,彷彿點綴著溫和卻璀璨的星辰。
「晏老師,黑燈瞎火的,我害怕……不如你去看看?」
晏明光瞥了他一眼:「不去。」
他拖長了語調:「晏老師——?」
晏明光抬腳,骨節分明的手握著長鞭,無聲地走到門前,透過貓眼往外看去。
古老神廟的走廊透著夜色,蠟燭已經被吹滅的乾乾淨淨,只有朦朧的月色灑下,照出了門前東西的輪廓。
晏明光眉頭微微一皺,嗓音清冷:「一把傘。」
燕危雙眸微凝:「傘?」
「撐開的傘。」
燕危抬眼,嚴肅問道:「其他房間呢?」
這是貓眼看不到的。
晏明光自然知道燕危是什麼意思,他手中長鞭蓄勢待發,脊背微繃,渾身警惕地開啟了房門往外看去。
幽深狹長的晦暗走廊上,間隔相同的五個房門前,整整齊齊地排列著五把撐開了立在地上的長柄傘。
傘是白色的,傘柄和傘骨是略微有些蒼然的白,傘蓋則是光滑的亮白,白滑到微微反射著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