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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黑海鎮棺(31)
白先生像是終於聽到他們進來的動靜一般, 回過頭,看向站在不遠處的燕危和晏明光。
他們兩人顯然來者不善,白先生卻仍然悠哉悠哉的模樣。他對燕危兩人笑了笑:「禮不可廢, 既是來做客的, 進門前可是要敲敲門。」
燕危稍稍站於晏明光身後一步, 平靜道:「先生這麼講禮, 到了這一刻, 似乎並沒有太大作用。」
白先生笑出了聲:「有理有理,這人啊, 讀什麼詩書,學什麼禮樂?到頭來用這些詩書禮樂,只束住了自己,卻便宜了別人。」
晏明光皺眉——這些話顯然與他的理念截然相反。
燕危眉梢輕動,指尖無聲無息地觸上了黑戒,渾身緊繃,口中卻如同閒談一般說:「先生讓我們幫忙鎮壓鎮上邪祟的時候, 我也是在這裡,問先生, 先人與群書可曾說過, 個人之於所有人,孰優孰劣。」
「小友尋到答案了?」
「不是先生說的嗎?沒有定論。但我今天想了想,覺得千秋沒有定論, 但似乎對於先生而言, 先生早就做了選擇。」
白先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戲文伴隨著樂聲鼓聲而來,沒有給這小院裡留下任何安靜。
他牛頭不對馬嘴地說:「我以前覺得人生而為善,長於詩書, 成於禮樂。後來發現,這些東西,只不過是中看不中用的外殼,輕輕一碰便碎了。」
「看來先生知道我們是為何而來。」
「阿玉死了,那你們應該也知道了。」
戲臺之上,正演到了梁山伯送祝英臺出書院,綿長的戲文穿過冰冷,柔和了雪意。白先生轉頭,看了一眼沈宅方向那冒出的死氣,眼中滿是喜色。
燕危說:「我猜到了一些,但不敢確定,先生願意解惑嗎?」
白先生抬手,指了指屋內:「請進去坐。」話落,他自己已然揮手叫停了那戲班子,讓人離開,自己則率先走進了竹屋內。
晏明光看了燕危一眼,燕危默不作聲地點頭。
倘若這一切背後佈局的人當真是白先生,觀音大廟陣法尚在,沈宅死氣未散,他們最好摸清一切,隨機應變。
他們跟著白先生走進了竹屋。沒了上一次來那滿屋的酒香,燕危剛一進屋,便聞到了一陣墨香和輕微的花香。這花香很淡,已經快散乾淨了,像是什麼人先前來過帶來的。
這花香,燕危和晏明光都很熟悉。
是阿玉動手時牽動的花香。
「原來先生那日煮酒待客,是為了遮掩這滿屋花香。她時常來為先生唱這曲《梁祝》吧?可惜到死前才知道,那說是能改變女子容貌的邪法,實則是為催化姜靜雲『死而復生』化作厲鬼。」
「是可惜了,」白先生如燕危他們上一次來一般,在一旁煮起了酒,「我本來想讓她不知情地去的,沒想到,她還是要死得更傷心一點了。」
他用屋內的炭火溫了片刻,給燕危和晏明光各自倒了一杯溫酒。
燕危這回可是不敢喝了。
白先生也不強求,說:「她當年女扮男裝來書院讀書,只有我認出來了。她知道我看出來後,也不在我面前藏,平日裡上課,喊著我老師,認認真真地學那些先賢道理。下了學,卻喜歡跑我這個寒磣的竹屋來,讓我給他說那些戲文裡的故事——因為這些戲文俚語,都是市井的東西,她一個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