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看來,那些同樣詭異死亡的老弱婦孺,亦或者被嚇到得了失魂症的那些人,多半隻是女鬼的障眼法,只是回了擴大死者的範圍,讓人以為女鬼無處不在。再加上一些死者的鄰裡也出了事,百姓只會以為是死者家裡鬧了邪祟。
這一點從目前的線索來看,暫時沒有什麼疑慮。
但這女鬼到底是從哪裡來的?為什麼會主要對萬花樓的男客下手?和那個阿玉口中算得上是凶神惡煞的沈宅有什麼關係?
燕危看向晏明光。
晏明光說:「我剛才跟著那個得了失魂症的,知道了一些事情。」
他說著,頓了頓,卻沒接著說下去。
燕危眨了眨眼,「那和你知道的拼在一起,我這個支線任務應該就差不多了。所以這個女鬼——」
「先回去說吧。」晏明光神色如常,這句話的語氣卻有些急促。
燕危本想著早點完成任務早點確認人數,但晏明光要先拖著回去說,也不是沒有道理——畢竟能進這個副本但超高層玩家,誰都有點底牌,要是有誰在暗處偷聽到他們的說話就不好了。
只是……這人以往並不是這麼小心謹慎的人,這次反而主動要求回去再說……?
燕危總覺得晏明光不太對,但晏明光從頭到尾都舉止正常,他根本找不出哪裡不對。
他只好說:「行。」
他們攜手回了觀音學堂。
路上,燕危又遇到了兩個送葬的隊伍,整個觀音鎮都瀰漫著人心惶惶的氣息。
回去之後,燕危特意去了林縝幾人的房間看了看,房間裡都沒有人,應該還在辦他之前交代的事情。不論是找出敵對陣營玩家的蹤跡,還是不留痕跡地讓林縝林情相繼出手還全身而退,本來就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沒這麼快回來也正常。
他給林情和宋承安分別發了條訊息,讓他們千萬不要內訌,合作完了立刻回觀音學堂同他商量接下來的事情。
隨後,燕危帶著晏明光,回了他自己在觀音學堂的房間。
他們在床邊挨著坐下,燕危抱著晏明光的手臂,看這人從衣袖中拿出了一幅疊起來的畫。
這人動作慢吞吞的。天光從紙糊的窗戶上滲透而入,微塵在光暈中搖擺,光線勾勒出晏明光側臉的輪廓。燕危盯著對方的手,看他慢條斯理地拿出畫,攤開畫都攤了半晌,注意力不自覺便轉移到了晏明光的臉上。
稍微看了幾眼,燕危不自覺便往晏明光的下顎上親了一下。
他們以往經常在危險的副本中這樣挨著分析線索,這樣的動作燕危不知做了幾次。他親完,自己都沒反應,晏明光卻率先捏住了他的下巴。
「這個副本很危險,」男人的嗓音平穩肅然,「收斂一點。」
燕危:「?」
之前是誰在列車上都收不住的?
「口是心非,」他嘟囔了一聲,「偽君子。」
晏明光沒反駁他。
燕危:「這幅畫是什麼?你怎麼還沒開啟。」
他急著知道雙方人數以確認陣營問題,晏明光倒溫溫吞吞的。燕危等不住,伸手把那畫拿了過來
攤開之後,一個由工筆描成的女子畫像映入眼簾。
這畫像沒有上色,只有純粹的黑色線條。女子的衣裙很長,款式卻十分質樸,往上看,髮飾更為素雅,甚至看上去和男子的束髮差不多。
她眉目含笑,一雙眼睛微微彎著,嘴角勾起,躍然紙上的貌美面相充滿了溫和的笑意。
畫這幅畫的不知是誰,簡簡單單的描線就畫出了這女子颯然中帶著溫和的氣質。走筆清雅,筆勢卻如風。不論是從畫這畫像的人的畫技,還是這女子本身的容貌來看,這畫都說得上是絕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