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推門,便瞧見「燕危」雙手已然被鬆綁,悠哉悠哉地坐在沙發上,手中還端著一杯橙汁。
而那個本該看著他的彼岸花玩家,則是坐在「燕危」的對面,雙手正被繩子綁著。這人還困惑地掙了掙,眉頭緊鎖地思考了一會,說:「奇怪,我自己解不開啊?你是怎麼自己把繩子解開的?說讓我也試試,但我試了,不行。」
許妙妙:「……」
沙發正對著房門,門外是黑漆漆的走道,門內是悠哉悠哉坐在沙發上的燕危。兩個許妙妙一左一右站在門口,一時之間也沒有進去。
善傀燕危看了許妙妙一眼,神情仍然十分從容。他探出身,把那個彼岸花玩家手上的繩子解開,攤開手,說:「我再教你一次。」
他仍然穿這那身方才打鬥中已然沾了灰塵有些破損的風衣,可那雙眸子清清亮亮的,臉頰也乾乾淨淨,衣著再狼狽也彷彿乾淨得出塵。
他就那樣看著彼岸花得那個玩家,那人什麼也沒說,十分配合地將繩子捆上了善傀燕危的手。
綁好之後,善傀燕危手腕和手指似乎動了動,不過片刻那繩索就因為結扣鬆開而徹底散開,從他的手腕處滑落。他嘆了口氣:「這回看清楚了嗎?」
彼岸花的玩家點了點頭。
兩個許妙妙:「……」
善傀燕危這才再度抬眸看向門口,嘴角一揚,抬手朝許妙妙打了聲招呼:「站在門口乾什麼?走道那麼涼,不累嗎?來,進來坐。」
許妙妙:「???」
這是誰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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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危他們一路走過好幾個岔路口。
這個迷宮位於城堡四層,卻是在一個密閉的空間裡,類似於一個巨大的房間裡的迷宮一般。迷宮牆的樹幾乎要頂到屋頂,根本看不了遠處,即便用燈光照亮,也不過就是看清眼前的路。
明明是一個巨大的室內,卻總是飄蕩著陰冷的風,周圍似乎偶爾傳來樹葉摩挲的聲音……
像是有什麼東西在靠著迷宮牆移動。
燕危停下了腳步。
林縝:「你也聽到了?」
「比起聽到,」他側身低頭,目光落在了地上的一處,月輪微微放下,照亮了那個他先前留下的標記,「我們繞回來了。」
林縝毫不在意:「這裡不就是迷宮,繞回來挺正常的吧。我們這一次不走上次的路不就行了。」
晏明光沒有說話,只是微微搖頭。
燕危瞥了林縝一眼,說:「那我們第一天進叢林迷宮的時候,為什麼不做好標記不重複走就行?這種岔路有幾個還好,如果有幾十個,可能性是指數增加的。」
如果用標記走過的路的方式,一旦有一條路開始出現錯誤,他們就必須往回推過所有的路線,並且要確保不會重複、不會記錯。也不是不行,但是這是最暴力最直接的辦法,最壞的後果是要把所有的路都走過一遍,並且有的路還會重複。如果這個迷宮裡有什麼危險,這意味著他們可能要把所有危險都淌一遍。
「可這裡和叢林迷宮不一樣,可以直接看到山頂上的目標所在方向啊。我們的鮮血也開不了路啊,」林縝說,「那你要怎麼走?萬一就是這個黑袍人和我一樣無聊,搞了個迷宮在這邊走著玩呢?」
「你也知道你無聊啊。」
林縝:「……」
燕危看著腳下的標記,腦海中閃過進入副本那一刻開始到現在的所有畫面。「他是個出生不詳的人」,和玩家們如出一轍卻功能不同的善惡傀儡,那些在深夜侵入玩家精神世界的真假現實,城堡外盤旋的烏鴉和迷宮,還有城堡內的烏鴉地形和四層的迷宮……
他突然感覺有著什麼想法在腦海中一閃而過,卻一時半會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