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一退,一來一回,此刻在雙方的博弈上完全達到了平衡。
但這也只是表面的平衡。
燕危皺眉看著渾身浴血的林縝,心下清楚,鬼怪和他們不一樣。鬼怪只是為了單純的利益,可他們卻要顧及林縝身上的傷和林縝的性命。
他心中思緒萬千,表面卻維持著鎮定,說:「我毀了處分單你和錢萱萱就消失了,林縝自然沒事,我為什麼要給你?」
「那你毀了試試看啊,賭一賭,看我能不能在這一瞬間殺了你們的朋友。」
「處分單給你不也是賭嗎?」
此時,何落眼看他們沒有立刻答應,獰笑了一聲:「但我賭得起,你們要是不給我,我可以慢慢耗。每過一段時間,我就在他身上多戳一個孔,戳到他活活痛死為止。如果你們把處分單給我,我可以不殺你們。」
穿入林縝肩膀的手猛地抽出,隨後再度從同一個地方刺入。林縝發出一聲壓不住的悶哼聲,卻也沒有喊疼,只是用著十分虛弱的嗓音盡力道:「信了你的邪……處分單給你……我們才是真的等死。你有本事戳心臟啊,傻缺。」
何落毫不猶豫地又徒手在他肩膀一處戳了個孔。
林縝這回連哼聲都沒有了。
魚飛舟瞳孔微縮,抬腳就要往前,晏明光一邊用長鞭揮退靠近的鬼怪,一邊用力地抓著魚飛舟,只是重複道:「冷靜。」
此時,其他還活著的玩家和鬼怪纏鬥之餘,目光來來回回地看著這邊——都不是友善的。
林縝和他們非親非故,他們在意的是處分單。倘若燕危現在說出一聲好,恐怕第一個靠近燕危的不是何落,而是這些和他們只有利益關聯的玩家們。
魚飛舟額間青筋暴起,面色沉沉,他轉頭對燕危和晏明光說:「燕危,晏明光,林縝說的沒錯,何落不可信,處分單給了他,他和錢萱萱都沒了掣肘,我們必死無疑。我不能要求你們用處分單換林縝,這是所有人的命,大家沒有義務和責任為林縝承擔風險。你們可以現在就毀了處分單,徹底了結何落和錢萱萱的怨氣,結束這個副本,但你們不要攔我去救他。就算我沒救下來,出了事,也是我的選擇。」
他語速極快,和往日裡溫吞的樣子截然不同,顯然方才的話是認真的。
燕危抓緊手中的處分單,嚴肅道:「我不可能做出送死的舉動,但也不可能就這樣看著林縝出事,魚飛舟,信我,我剛從錢萱萱的回溯裡面出來,我現在總覺得還有哪裡不對勁,我需要一點時間想清楚我們到底漏了哪裡。我們現在攔你,不是想放棄林縝,而是我覺得不對,我只需要哪怕一點時——」
他話語一頓。
不遠處,何落手微微一動,再度在林縝的手臂上抓出了一個血洞。他緊緊地盯著燕危手中的處分單,語氣陰森瘮人,還帶著些急促:「處分單給我!」
燕危腦海中思緒一亂,在理智的作用下再度壓下了情緒。
他需要時間,他們的對手何嘗不知道給他們時間上的壓力?離上一次對林縝出手才一分鐘左右,何落就又下了一次狠手,林縝現在本來就吊著一口氣,還能撐幾次?
燕危咬牙,正待開口,魚飛舟驟然道:「你覺得你要多久能想清楚?」
燕危一怔。
他的眼前,魚飛舟一手拿著藍珠道具,一手拿著匕首,毫不猶豫地往自己的手上戳了進去。而就在戳進去的這一刻,藍珠發出柔和的光暈,林縝手上方才被何落傷到的地方一瞬間痊癒了。
燕危頃刻間便明白了。
他向來是一個理智且利益至上的人,可這一刻,他卻感覺到一股微弱的酸楚泛了上來。
魚飛舟悶哼一聲,抓著匕首的手用力到泛紅。他說:「……我的技能,是可以用傷口換實力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