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天黑在即,其中一人趕忙上了被分配到的上鋪,緊張又害怕地說著:「剛才那個求救聲,一聽就是玩家的,還是陌生的聲音,肯定有新人進來了!有了新人,那些髒東西應該會暫時有很多目標了吧……我為什麼要賭樓,如果我沒有賭樓就不會被迫進這個流動本了……」
這人的下鋪並沒有說話。
或許是因為今天總算來了一堆活人,上鋪的玩家連日來的緊張總算少了一些,下鋪的不說話反而讓他慎得慌。他拍了拍床板,說:「你說句話啊,npc說的不看不說不動也只是減少被鬼怪殺戮的機率,又不是萬金油。更何況現在天還沒黑啊,怕什麼?你這種五層以下的廢物就是沒膽子,也不知道怎麼活到現在的……」
上鋪的玩家看了一眼窗戶的方向——那裡還有最後一抹光亮。
他們上一批進入副本,那些學校老師npc就和他們說過,晚上最好不要有任何動作,天黑之後不要說話。但其實很多人照做了,也會莫名其妙地死亡。
照做了可能還是會死,不照做也不一定會死。
而且現在天還沒全黑,怕什麼呢?也就他下鋪那個最高層數只有三層的廢物才會這麼膽小,什麼忌諱都沒犯卻不敢吱聲。
他「切」了一聲,抖了抖被子,就著窗外傳進來的最後一抹光亮,蓋上被子側身躺下了。
剛一躺下,這睡在上鋪的玩家就撞到了什麼東西。晨曦高中的床位不大,和普通高中的宿舍一模一樣,睡一個成年男人也就差不多了。可他一躺下,就覺得分外的擠。
這人一愣,手碰了碰自己身後本該是牆的位子——那是與牆體截然不同的、冰冷卻又有些濕潤的手感。
他下意識轉過頭去。
一張蒼白的女人鬼臉沖入他的視野,躺在他身邊的東西一雙全白的瞳孔直勾勾地看著他,眼角緩緩地淌出鮮血,一點一點、一點一點地染濕他的枕頭。粘膩的黑髮遮住了它大半的臉,卻更襯得瞳孔蒼白森冷。
他瞳孔猛地一縮,雙眼睜大。
躺在他身側的女鬼緩緩地勾起了嘴角,僵硬的雙唇張開,滿嘴的鮮血與獠牙詭譎可怖。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慘叫聲中,還透著一絲光亮的外面,一個亮著的檯燈懸浮在窗外。隨著這個玩家慘叫聲逐漸微弱,懸浮在窗外的檯燈「哧」的一聲,燈泡碎裂,檯燈也驟然掉了下去。
——天根本早就黑了,外頭的光亮只是這個檯燈造成的!
高明雙眼緊閉,一動不動地縮在下鋪的被子中,什麼都不敢做。月芒當初為了讓他在副本里多活一段時間,來引yan上鉤,給他扔了幾個保命道具,他把道具全都用掉了再加上小心謹慎才活到了今天,此刻道具全都沒了,他一點動靜都不敢有。
上鋪的木板一點一點地暈染開了血跡,鮮血從床板的縫隙中滴落,淅淅瀝瀝地滴在高明蓋著的被子之上。
「滴答——」
「滴答——」
「滴答——」
高明仍然沒有動彈。上鋪滴血的聲音敲擊著人的神經,他的呼吸愈發急促,可此刻卻比進入這個副本的任何一個時刻都要激動、放心。
剛才的求救聲,他認得。那是燕危的聲音。燕危進來了,晏明光應該也一起進來了。
他本來以為他已經註定要死在這個副本里了,可是現在,儘管他十分清楚,這是一個十九層的流動本,可聽到燕危聲音的那一刻,高明就有種莫名其妙的資訊。
他突然覺得,他或許能活著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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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一批玩家進入死亡校舍副本的第一個夜晚,就過的十分不平靜。
一整個晚上,包括一開始燕危的求救聲,慘叫和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