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明光眼皮微抬,平靜道:「也許你是對的。」
他們腳下未停,動作迅速地朝著水井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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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云從燕危房門口離開之後,路過其他客房,在走廊末尾最後一間客房前停了下來。
其他房間都空了,唯有這間……裡面還有人。
她在門前停下,一手端著託盤,一手節奏規律地叩了三下房門。
「誰啊?」遊銳開啟房門,「魚飛舟嗎?謝謝你剛才的關心,我——」
他嗓音一頓。
望著面前端著熱薑湯的貌美廚娘,遊銳本來還有些疲倦隨意的神情驟然一變,面露驚駭地往後退了一步。
胡云仍然笑著:「小哥,你怎麼了?」
「沒、我沒怎麼……」
「這幾天天涼,我擔心旅人們生病,特意熬了碗薑湯。小哥喝了吧?」
遊銳下意識看了一眼散發著熱氣的薑湯,面色越發驚慌。他踉蹌著又後退了一步,趕忙道:「不用了不用了,我不喝。」
本來還笑著的貌美廚娘臉色一沉。
她微微磨了磨牙齒,溫婉的笑容緩緩變得猙獰了起來。那本來有些遮住她面容的氤氳熱氣驟然消散,湯碗裡,深褐色的薑湯完完全全變了個樣。
——那是一碗水銀。
胡云一手端起那碗水銀,一手往前伸,好似不費吹灰之力,輕而易舉地按住了想要逃走的遊銳。
「你要幹什麼!?這是什麼!?有人在嗎!!救救我、救命啊啊啊啊!!」
遊銳感覺自己用盡了全力在抵抗,可那按住他肩膀的青蔥玉手卻絲毫未動,一點一點地將他的身體往下按了按。一隻無皮女鬼出現在了遊銳的身後,血肉模糊的手按在了遊銳的頭頂,徒手在他的頭頂上劃出了一道「十」字形狀的裂口。
下一刻,胡云將那碗水銀舉到了他的頭頂,碗口微微傾斜。
水銀從遊銳頭頂傷口澆灌而入的最後一瞬間,遊銳恍惚間想起來,似乎有一種完美將人皮與人肉輕鬆剝離的方法。
用利器將人頭皮劃出一個十字的傷口,水銀從頭皮的切痕中澆灌而入,會把肌肉和面板撕扯開。人皮會在那個人死前的掙扎扭動中……蛻出完完整整的一幅人皮。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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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危和晏明光到達水井口的時候,與同樣趕來的林縝和魚飛舟撞了個正著。
林縝把玩著手中的長弓,站在水井口邊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哎呀,怎麼又是你們,難道我們這回又要在水井底下碰見了?也對,副本都到最後時刻了,不用想也能猜到水井底下那些皮骨傘會不會有什麼用了,可是賽點,搶答分只有一份誒——不如我們現在就打一架?」
「林縝!」魚飛舟一把拉住了林縝準備拉弓的手,「時間太急了,我們誰也不知道今天廚娘會什麼時候突然大開殺戒,沒時間給你玩!」
林縝翻了個白眼,心不甘情不願地放下長弓。
魚飛舟走到林縝前面,嘆了口氣,溫和地對燕危和晏明光道:「合作吧,怎麼樣?」
燕危眨眨眼睛,神情乖巧地站在晏明光身後,吊兒郎當地玩著坤在他左手腕上的鞭子。
晏明光淡然道:「可以,關投影。」
魚飛舟和林縝也不是第一次了,自然知道這是因為燕危在。
林縝哼笑一聲:「合作也挺好玩的,我上次沒看到燕危怎麼活下來的,這次我可要好好看看。哎小寵物你別瞪我,我說這句話的時候已經把投影關了。」
魚飛舟笑了笑:「我也關了。」
既然四人投影都關了,林縝和魚飛舟在承諾方面的人品也是信得過的,燕危也不拖時間,直接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