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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明在後面看著她,一言不發,就靜靜看著。
他也不動,如果不是風偶爾會吹動他的髮絲,他彷彿就是一尊雕像。
這個夜晚一如過往,安靜,平和,陸沉音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天已經亮了。
她起身準備回去,一轉頭就看見景明還站在那,還是昨晚的那個姿勢,眼神靜默地望著她。
“你沒走?”陸沉音意外地問。
景明薄唇輕抿,想說什麼,但沒說,只是笑了笑。
朝陽柔和的光灑在他身上,陸沉音能感受到他的溫柔和順從,可她渾身都不舒服。
她不喜歡這種好像找了替身的感覺。
她突然有些後悔讓景明入門了。
她匆匆離開,景明回憶著她走之前的神色,嘴角扯了扯,喃喃自語道:“你和她到底是不一樣的。看到我非但不曾將我當做他,還抗拒我……”
前往青玄宗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陸沉音等這一天等了這麼久,當它終於到了的時候,她竟有些畏怯。
走到畫溪山傳送法陣前,看著光澤微小的法陣,陸沉音揚了揚手,法陣穩固了許多,流光溢彩,美不勝收。
“真好看。”雲萱感嘆了一句,“原來完好的傳送法陣是這個樣子啊。”
她高興地抓住景明的衣袖:“師弟,你見過比它更好看的法陣嗎?”
景明溫和地笑了笑說:“見過的,小師姐。”
“在哪裡呀?”雲萱好奇地問。
“在……”景明張張口,卻沒說出來,只笑了笑。
陸沉音站在最前面回頭看了他一眼,他正好也看著她,兩人目光交匯,陸沉音先移開了視線。
景明微微垂眸,眼神有些失落。
雲萱見他如此,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陸沉音的方向。
“都站在法陣內,準備出發了。”
陸沉音囑咐了一句,等所有人都站好了,開啟法陣前往青玄宗。
畫溪山沒落幾百年了,哪怕青玄宗還會給他們發請帖,但也只是走個形式。
他們的法陣很小,本只是為花婆婆和雲萱兩個人準備的,等他們到了的時候,就察覺到有些放不下他們這麼多人,陸沉音及時將法陣擴大,這才避免了有人過不來。
“咦?”不知是誰先發出了疑問聲,接下來便是各種各樣的目光和低低的議論聲。
雲萱有些緊張,躲到了陸沉音身後,陸沉音來之前就戴上了面紗,她淡淡地觀察周圍,飛仙門和丹霞山的人在最遠的地方,渡緣寺次之,同悲樓離他們最近,而流離谷正在不遠不近的中間。
一道修長高挑的身影站在流離谷弟子最中央,他身著靛藍色錦衣,外皮黑色輕紗長袍,腰間繫著一條青玉腰帶,英俊得令人移不開目光。
陸沉音帶來的人都忍不住在看他,尤其是雲萱,她沒見過什麼世面,前幾次雖然也來,可來了就被花婆婆拉走,始終低著頭,根本不敢亂看。等到了比試的時候,她也是低著頭上去被一招打敗,迅速灰溜溜離去,像今日這樣大膽張望,還是頭一次。
江雪衣被人看慣了,但他一向對人的目光比較敏感,他和人說話時頓了頓,突然朝畫溪山的方向看過來。
畫溪山的法陣在一群小宗門之間,跟六大仙宗根本不搭邊兒,這會兒還有其他小仙宗的人到了,一群人擋在畫溪山弟子的面前,也擋住了江雪衣的視線。
他微微一怔,不知心裡在想什麼,眉心一點硃砂痣鮮紅如血,清冷的眼眸波光瀲灩。
“走吧,進去。”陸沉音低聲說了一句,帶著弟子們離開。
江雪衣忍不住過來查探的時候,就只看到幾個人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