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們將那些孩子送回去?又何必再把其他村子的村長找來?這樣豈不是多此一舉?”
房間中,陸一漁的師弟師妹也聽說了這一日一夜間發生的事, 此時兩人都好奇地望著自家師兄。
“事情不是這樣想的。”
面對兩個師弟師妹,陸一漁很有耐心,他仔仔細細解釋著自己的意圖。
“只看小葉村這些人便知道,這大橫山脈中的山民恐怕都對河伯深信不疑。不讓他們來見識見識河伯的真面目,恐怕他們還不相信咱們的空口白話。”
“我明白陸師兄的意思了!”
小師妹眼睛一亮,率先開口。
“若是他們還相信河伯, 就算這些孩子這回被送回去了, 以後還是會有祭祀。到時沒有‘河伯’派人在暗中保護船隻, 只怕那些孩子都要喪命河中。”
旁邊的師弟也跟著恍然大悟:“在這些山民眼中,村長和神婆就是威望最高的人,只要把他們說服,到時回去一散播訊息,所有人便都信服了。”
陸一漁欣慰一笑,對師弟師妹各來了一記摸頭殺:“你們說的很對。”
被師兄誇讚,兩個傷號互相對視一眼,也都美滋滋地笑了起來。
下山這段時間以來,他們雖然也經歷了不少事,有過幾次除魔衛道的經歷,但這一次在小葉村發生的事情卻格外不同,哪怕兩人全程沒有參與,也是興致勃勃,興奮地討論起來。
說了一會兒,小師妹突然問道:“對了,師兄,聽你說這些都是從那裝神弄鬼之徒口中聽來的,怎麼真正做下這好大一樁事的那位晏公子卻不見蹤影?”
聽他提及晏危樓,陸一漁頓時無奈。他苦笑著搖了搖頭:“晏兄他啊,他說這一切都與他無關,抓到的幾人也任由村民們處置。他自己睡覺去了。”
說到最後一句,他的語氣更是無奈了。
以往在滄海劍宗內,他陸一漁可是出了名的憊懶,除了修行之外,成日裡不務正業,宗門裡的正事別想找到他,倒是偷酒喝這種事情一找一個準。說到陸一漁這個名字,那些師兄師姐個個頭疼。
沒想到下山之後,他反倒是活成了師兄師姐們的樣子,成日裡替人背鍋。還不如在山門裡悠閒。這可真是豈有此理!
聽陸一漁憤憤不平抱怨了一通,兩個師弟師妹非但不同情,反倒都忍不住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笑。
……居然能治住陸師兄,看來那位素未謀面的晏公子也是個有趣的人啊。
·
幾日後,清晨。
前夜剛剛下過一場大雪,天氣有些寒涼。晏危樓推門而出,便看見陸一漁正在院中練劍。
劍法刀法等諸般武藝,一般的初學者或是天資愚笨之人,往往只能死搬硬套功法上的一招一式;但稍有天資或是本身劍法已經登堂入室的修行者,卻能融會貫通,不再拘泥於固定的招式。
陸一漁能在江湖上有著黃金劍的名頭流傳,更是憑著天資名列乾坤道圖,其劍道造詣自然不淺。
即便他並未用出滄海劍宗的高明劍招,只是隨心所欲施展劍法,一招一式之間卻揮灑自如,似行雲流水一般。
譬如流水東去、草木蘇生,有種天道恆常、自然而然的意蘊。
晏危樓暗暗點頭:“不差。”
他興致一來,便忽一揮袖,地面上蓬鬆的積雪驟然漂浮而起,宛如漫天飄絮,在他真氣牽引下浮空而舞。
“去!”
片片飛雪呼嘯而去。
正在練劍的陸一漁心中警覺驟升,下一瞬便見漫天飛雪迎面而來。每一片雪花在他眼中似乎都變作了呼嘯而來的虛幻之劍,鋒銳的劍氣切割空氣,將陸一漁全身上下盡皆籠罩。
他目光一凝,神情卻是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