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族總有一些愚蠢的堅持。若是換做我族,血脈低劣的賤民死便死了,怎可能讓妖王為他們付出性命乃至妖魂?我等只要還活著,到哪裡不能重新再起一族?豈不是比他們有價值得多!”
這話說得其他妖王紛紛點頭。
這間大殿相當寬廣,一共有七大妖王聚集在這裡,靈王坐在最上首,下面左右兩邊各自坐著三名妖王。
他們學著人類那樣坐在各自的席位上,手上的爪子卻是不時抓向桌上靈果,向嘴中塞去。一身野蠻習性毫不遮掩。
這幾名妖王都只幻化出了人身,包括頭在內的部分部位依舊是原形。唯有靈王整個人都是人類外表,看上去三十歲上下,相貌堂堂,身上還穿著一件藍色長衫,頗有幾分儒雅氣息。
“好了。”他直接開口,制止了殿中的議論,“人可都到齊了?”
“還差一個。”
“玄洞山主好大的架子!”
坐在左邊第一位的梟王不悅地開口,那張長滿白色羽毛的鳥臉上露出人性化的嘲諷:“也不知是否從其他幾府被趕出來的外來戶,還敢如此怠慢?”
他話剛剛說出口,在場其他人的面色都變了,都下意識向著殿外的方向看去。以他們的妖魂強度,輕而易舉便能感應到殿外發生的事。
“住手!你是在挑釁本王嗎?”
一聲怒吼傳向殿外,虎王當即拍案而起,直接飛出。其他幾位妖王也紛紛跟隨在其身後,一副看好戲的架勢。
大殿外的空地上,身形籠罩在黑袍中的少年聞聲回過頭來,一雙幽深而冰冷的眸子向著他們投來冷冷一瞥。
這冰冷的目光像是一杯涼水澆下來,讓原本怒意高熾的虎王稍稍冷靜了些,心頭升起幾許疑惑。
實在是面前這人氣質很是特別。
他黑袍披身,容貌青澀俊美,唇邊還帶著一抹淡淡微笑,一眼看去實在不像是兇威滔天的妖王,更像是一位溫和無害的人族少年。但觸及那雙眸子,便能察覺到其中冰寒刺骨的兇戾之氣。
這種極端的反差,讓他身上多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質。
“玄洞山主?”幾位妖王有些驚疑不定。畢竟以往玄洞山主也很少出面,又有著穿人皮的習慣,讓人難辨其真身。
晏危樓微笑道:“是我。”
虎王看了一眼地面上凌亂的屍塊與尚未冷卻的鮮血,臉色驟然沉下來。
立刻便有一股虎嘯山林的兇威自他身上散發,周圍那些小妖魔忍不住一個個跪了下去,身體發抖。
“我等好意邀你前來共襄盛舉,你卻過殿不入,在殿外公然斬殺本王麾下妖魔,好一個霸道的玄洞山主!”
“沒辦法。”晏危樓無奈地笑了笑,輕嘆一聲,“倒不是本王霸道……奈何它們自尋死路啊!”
他晃了晃牽著宿星寒的那隻手,寵溺地看了這人一眼:“誰讓本王放在心尖上的小美人最是心軟,見不得同族被當面吞吃呢!見到了便要難過一回。”
宿星寒立刻配合地低下了頭,一言不發,狀極黯然。
晏危樓連忙一臉心疼地將人攬入懷中,擋住了宿星寒那張毫無演技、看不出半點悲傷的臉。他幽幽嘆息一聲:“小美人一難過,本王也跟著要心碎了。”
一眾妖王連同其他小妖魔都看得目瞪口呆。卻見那少年突然抬起頭,剛才的憂愁悵惘一掃而空,表情變得平靜、冷酷,而傲慢。
他微笑著,語氣理所當然:“讓本王這般傷心,它們豈不該死!非但該死,便是碎屍萬段也是應當!”
在場眾妖魔竟說不出話來。
妖魔等級森嚴,以強者為尊,妖王便是無緣無故殺幾頭小妖魔也不算什麼。倘若那幾只小妖魔並非虎王麾下,根本不會有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