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其他人在此,認出他們的來歷,定然會驚訝不已。只因這五個人非但修為登峰造極,來歷也非同一般。
一襲青色文士服,手持書卷,帶著幾分文雅氣質的大雍國師裴不名;
一身北漠特有打扮、髮絲結成小髻的北漠王庭供奉;錦衣玉冠,風度翩翩,著男裝打扮的東黎大長公主;
麻布長袍、身無墜飾,容貌平平卻精神矍鑠,唯有一柄古樸長劍懸於身前的滄海劍宗大長老;
以及最後一位晏危樓的熟人懸天峰聖主。
這五位天人聖者只靜靜站在天上,周身散發的氣息便足以攪動風雲,驚動天下。
一重重的天人領域交疊在一起,此時這片天地就像是無數重海潮翻湧的深海,在數萬裡深的海底之下,唯有令人幾乎窒息的壓力。
“夠了,天人之境,血肉重生,神魂不滅……你們想殺我,是很難的。”
手指輕輕撫過刀鋒,晏危樓淡淡看向面前的五人,平淡的語調裡聽不出絲毫恐懼,反倒帶著異樣的平靜與從容。
彷彿從始至終他都是那個站在上風的人。
“是很難,但並不是辦不到。”
懸天峰聖主冷眼注視著他,雙手負於身後,口吻中帶著幾分居高臨下。
“已經到了這樣的地步,你就不要再垂死掙扎了。這一回有裴兄他們四人幫忙,莫非你以為還能逃脫出去?”
“我能否逃脫不知道,至少殺你很簡單。”
伴隨著這道飄渺輕柔的聲音,晏危樓漆黑的衣袍如同夜色般融化,整個人彷彿在剎那間化作一抹淺淡的月光,須臾從眾人視線中淌過。
當他的身形再次凝實,他們只來得及看見一抹收鞘而歸的刀光,還有半空中飛濺的鮮血。
——那一瞬間,他快得如同瞬移。
懸天峰聖主幾乎是在意識到的瞬間便飛快閃避開去,卻還是沒能避過這一擊。
他整個人一下子倒飛而出,大半胸襟都被染紅,脖頸處被切開了一半,只能伸手捂住喉管,鮮紅的血液順著他的指縫流下。
他喉嚨裡發出“嗬嗬”的聲音,雙眼瞪大,像見鬼一樣瞪著晏危樓。
一股寒氣從幾人脊背上冒出。
方才五個人一同圍攻晏危樓時,他們還算大佔上風。
但此時晏危樓突然的出手卻讓他們意識到,儘管這年輕人才將將晉入天人,實力卻已然遠遠勝過了他們。
若是單打獨鬥,這裡任何一個人,在他面前都沒有半分勝算。
晏危樓身形重新凝實,唇角溢位一絲譏笑,不再理會一邊的懸天峰聖主,只是看向其他幾人,笑容燦爛。
“到了我們這樣的境界,就該好好修煉,以求突破更高境界。彼此之間生死搏殺又有何益處?倘若你們真要與我拼命,最好先做好以命換命的準備!”
他那雙帶著冰冷笑意的眼睛從五人身上一一掃過,神態間有種說不出的狂氣,手指也隨之一一點過幾人,目光漫不經心:
“——是你,還是你,抑或是你們其他人,願意同我一起陪葬?!”
晏危樓毫不掩飾的笑聲在天穹上回蕩,他整個人被狂風托起,漆黑的衣袍與髮絲在寒風中獵獵飛舞,飛揚的眉宇間凝著化不開的傲慢與灑脫。
幾人不由陷入了沉默。
正如晏危樓所說,合他們五人之力,對付他一人絕無問題。
但天人境界已然超凡脫俗,絕非一般人可以想象,本身擁有血肉重生,神魂不滅的力量,只要還有一絲血肉存活,一點神魂不滅,就有機會重新復甦。
除非以絕對的力量在一瞬間將其神魂徹底湮滅,抹去血肉中的全部生機,否則,即便他們佔據上風,也很難將之徹死殺死。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