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哪怕土匪成功搶親,說不定又會有行俠仗義的大俠出現,成功反殺,重新將人搶回來呢!就算這幻境裡沒有什麼高手,指不定我這個土匪其實心地善良,只是想要欣賞一下新郎的顏值,又將你安然無恙放回花轎了呢?”
他調侃了一句,對宿星寒輕眨了一下眼睛,神態極為輕鬆。
“還有,新郎如此傾國傾城色,說不定來一個色誘,還能反過來招降土匪,鬼迷心竅當了送親隊伍的護衛呢。”
宿星寒臉色微微發燙,難得露出淡淡的羞窘之色:“……不會的。”
他輕聲呢喃的聲音極低,晏危樓並沒有聽清,還在天馬行空地編寫劇本。
隨口說了好幾種走向後,晏危樓大搖其頭:“這執念之魂也太沒有想象力了嘛,只看新郎被搶了,就要從頭來過。殊不知還有很多可能呢。”
晏危樓只是將人從花轎中搶了出來,這幻境就直接重啟了,完全不給他發揮各種精彩劇本的餘地。這倒是讓晏危樓有點小失望呢。
顯然,他的行為已經觸及了執念之魂所不能接受的方向。或許,這場被中斷的婚禮,就是其執念所在?
就是不知執念之魂的主體是誰?是怨恨被人搶親從此毀掉終生,於是終日默默流淚,至死念念不忘的新郎;還是現在搶親搶的歡,後來卻後悔不該搶親,哭著喊著只想將人送走的土匪呢?
這樣一想,簡直連畫面都有了。
宿星寒沒想到晏危樓這麼皮,現在還在腦海中開各種小劇場,只是認真地點了點頭:“我懷疑,這類幻境背後的執念之魂,更強大,也更特殊。說不定還保留了生前的某些意識。”
其他的幻境都是死亡重啟,就像是死板的系統機制。這種沒有滿足中途條件就會讓你重新來過的幻境,反倒給人一種非常靈活,似乎有誰幕後操控的感覺。
四周色彩一片黯淡,宿星寒伸手指向那頂色澤緋紅,灼灼奪目的花轎:“或許這頂花轎就是突破口。”
“有道理。”
晏危樓也點了點頭,便彈了彈指間的火焰,目光看向花轎,又環顧四周。
“再不出來,我就要放火了哦。”
他臉上掛著燦爛的微笑,森白色火焰卻在五指間騰挪跳躍,身後是灰白一片幾近崩潰的幻境世界,哪怕語氣再溫和,看起來也彷彿是即將滅世的魔頭,散發出一股極為兇殘的氣息。
“呼……”
一股狂風驟然從天地間拂過,穿過停在原地的花轎,轎簾被風掀開,露出了一道穿著緋紅嫁衣的身影。
——之前還空蕩蕩的花轎中,不知何時多出了這樣一道虛幻的人影。
鳳冠霞帔加身,這人緩緩抬頭看過來,露出一張豔色逼人的臉,只是膚色過於慘白,瞳孔深黑一片,幾乎不見眼白。她緋色的唇彷彿由鮮血染就,唇角淌出了汩汩的鮮血,一身嫁衣都被染紅。
顯然,她寧死不從,死在了出嫁的路上,至死也沒有迎來一場婚禮。
本就昏暗一片的天空像是風雨欲來,四周灰白色的背景大片大片淡化,極度壓抑而冰冷的氣氛中,唯有那緋紅的轎簾,緋紅的帷幔,緋紅的嫁衣,還有少女緋紅的鮮血,一齊在燃燒。
就這一幕畫面,其陰森詭異之感幾乎難以用語言來形容,只有真正直面的人才能感受到。放到晏危樓穿越前,完全足以競選最經典的恐怖片鏡頭了。
“原來不是新郎,是新娘啊……”
晏危樓好奇的一句話瞬間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氣氛,將恐怖片變成了喜劇片。話音還未散開,他整個人已在原地緩緩消散——原來這只是一抹殘影。
就在這瞬息之間,真正的晏危樓早已來到了花轎之前,一隻手輕描淡寫地按在了新娘的肩頭,另一隻手指尖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