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片霧海彷彿受到一股神秘力量的籠罩,讓人時間感混亂,難以分辨今夕何夕。外界的時間流速與此地相比,明顯快上許多。若非晏危樓還能與本尊意識相連,只怕也會時間感錯亂,造成“天上一日,人間一年”的後果。
深灰色的霧海中,森白色火焰飄搖如舞,刀光、劍光、浩蕩的掌風,逼人的拳勢,在洶湧的霧海中接連浮現,將濃稠的灰霧劈開一道浩蕩空無的通道,無形的漣漪迅速擴散開去。
再一次清空了一批包圍上來的晦物,晏危樓輕輕吐出一口氣,目光流連四顧,難得有了一些疲憊。
他收斂心神,內視己身,很快便看到丹田氣海中那一枚晶瑩渾圓的真元。
它懸浮在空蕩蕩的氣海漩渦上,原本厚重凝實的真元因為這段時間的消耗縮小了一大圈,還有著源源不斷的真氣從中逸散開去,湧向晏危樓的全身經脈。
晏危樓掏出身上攜帶的最後一枚靈石,將之握於掌心中,隨即運轉修為,瘋狂吸納其中靈氣。不多時,那原本純粹如玉石般的靈石就在他手掌中化成了一堆齏粉,隨風而逝。
靈氣入體,匯入氣海,化作真氣漩渦,在他體內原本微薄的真元外環繞一圈,總算讓晏危樓的真元恢復了一些。
但他臉上的神情並未放鬆,而是凝眉望著面前無邊無際的霧海。劫火所感應的地方分明就在前方,但究竟還有多遠呢?再這樣消耗下去,用不了多久,他的真元恐怕就耗不起了。
望著晏危樓因消耗過度略顯蒼白的臉,宿星寒輕輕喚了一聲:“阿晏,你的真元還夠嗎?若是不夠,不如讓我試試……”
說到這裡,他的聲音放輕了許多,長睫微顫,那雙漆黑美麗的眸子裡翻湧著幾許期待,幾許忐忑。
晏危樓一下子捕捉到了他的情緒,頓時心生好奇:“讓你來?你有什麼辦法?”
宿星寒眸子閃了閃,神秘地搖了搖頭:“……不行。不能事先說出來。”
他緊緊抿著唇,一副除非晏危樓答應否則絕對不能事先洩露秘密的樣子。
這引得晏危樓更好奇了:“為什麼不能說?難道很麻煩?”
宿星寒眼神一飄:“不,不麻煩。其實很簡單……”
雖是如此說,但究竟是什麼辦法,除非晏危樓答應嘗試,否則,無論晏危樓如何追問,他就是不肯說。
這幅神神秘秘的樣子,讓晏危樓又是好笑,又是無奈。
他大概能猜到,宿星寒所說的那個能幫到他的辦法,必然有著他無法接受之處——或是宿星寒也無法確定他能否接受——因此宿星寒才不願提前說,只想著先做成,到時他不接受也無法再反悔。
既是如此,晏危樓自認自己也未到山窮水盡之時,何必答應一試?
因此,他只是淡淡一笑,安撫道:“明光不必擔心,我體內真元尚算充足,再堅持一段絕無問題。”
“……哦。那就好。”
宿星寒飄忽不定的眼神又落定了下來,似乎從晏危樓臉上掃過一眼,這才撥出一口氣,帶著小小的失落和遺憾。
兩人又在霧海中行過幾日,前方的景象突然出現了微妙的變化,在煌煌火光照耀中,原本茫茫一片、看不見任何東西的灰色霧氣裡隱隱現出了模糊的輪廓。
那像是一小段牆垣。
兩人心頭一喜,連忙靠近過去,四周飄蕩的灰霧被火焰驅散,現出了一片灰白色的古舊建築。灰白色的石牆、灰白色的房屋、灰白色的街道……這是一個隱藏在濃霧深處的石頭小鎮。
但還沒等兩人高興三秒,隨著一片雜亂不堪的聲音,小鎮外圍的地面上突然冒出了無數散亂的白骨,還有斷裂的刀劍槍戟、神兵利刃……各種奇奇怪怪的廢物從小鎮四方圍了過來,浩浩蕩蕩地攔截在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