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殺人滅口啊。”眼前這不知真實來歷的神秘人微笑著回應一句。
“——將玄這個身份,我要了。”
他口吻平淡,不含絲毫殺氣。似乎無冤無仇,只為了一個身份便取人性命,不過是一件輕描淡寫、理所當然的小事。
唰……
話音剛落,原本一臉忐忑的將玄率先出手,他身形猛然一旋,周身一陣漆黑煙霧四溢而出,霧氣之中驟然迸發出無窮無盡鬼哭之音。
一柄冰冷的漆黑長鉤自霧氣中探出,冰冷詭異的寒光直衝對方面門而去。
“既要取我性命,便試試你的成色——”
暴喝聲中,將玄全身真氣劇烈燃燒起來,詭異的幽影在鉤刃上浮現,萬千縷寒光綻放,帶起連綿不絕呼嘯鬼影。
“錚!”神秘人淡然迎上去,一雙肉掌自袖中探出,準確無誤地穿過萬千道殘影,一指彈在那冰冷鉤刃上。
在真氣灌輸之下,他十指根根瑩白,表面泛出淡淡冷芒,幾可摧金斷玉。
鉤刃碎裂,眨眼間崩飛成無數碎片,又被那人揮袖間一把攝入手中。那寒光凜凜的碎片在他手中宛如一體,凝成一線直向將玄斬去,宛如一道天河垂落。
攻勢之迅猛凌厲,儼然沛然難當。
眼看就要立斃當場,將玄的心情反而冷靜下來,危機中驟生出急智,身形竟是憑空向著旁邊橫挪一寸。
哧——
鮮血飛濺,一道長長的血痕從他肩頭向下劃過,左臂如豆腐般齊肩而斷。只差一點就能從心口處將他劈成兩半。將玄整個人一下子跪倒在地。
“等等。”眼看對方似乎還要再補一記,將玄立刻舉起了僅剩的右手,發出一聲求生欲十足的吶喊,“屬下願降!”
晏危樓低頭注視著他,目光平淡。
見此,將玄倒也不含糊,立刻抓住這稍縱即逝的時機,他眼神一冷,抓起地上的鉤刃碎片,便用力向自己臉上劃去,下手之狠辣,讓人側目。
“既然主上喜歡將玄這個身份,屬下願意雙手奉上。”丟下碎片,他抬起一張血肉翻飛的臉,“望主上不計前嫌,饒屬下一命。屬下對天發誓,絕不敢心存絲毫恨意。從此以後,任憑差遣。”
說著,他深深垂下頭去。
小巷中一陣沉默,冰冷的寒風打著旋刮過,失血過多的將玄眼前一陣陣發暈。
就在他感覺快要失去意識的最後一瞬,他聽見一個對他而言如同天籟的聲音。
“那麼,你以後就叫無恨吧。”
……至於這人是否真的無仇無恨,會不會暗中心生報復,他卻不在乎。這世道人心本就如此,他早就看透,哪裡有所謂忠貞不渝之事?
晏危樓只是純粹感覺,與殺掉他相比,留下對方一條命,或許會更有趣些。
晏危樓重新轉過身,正想說些什麼,神情突然一冷,一股難以形容的殺氣從他身上釋放出來。
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前·將玄只感覺一陣深入靈魂的冰寒,無窮無盡的鮮血在他眼前鋪展開來。
隱約間,他似乎看見了漫天冰雪,無窮烈焰。
月光幽幽,身披黑袍的年輕人驀然抬起頭,目光向榮鳳閣所在望去。
同一時間,榮鳳閣一角,倚靠在窗邊的少年世子垂眸向著這個方向看來。
就在不久前,趁其他人不注意,謝玄將一張絲帛遞到他手中:“關於長信侯的秘密,這幾日我已經有了線索。”
……
“想不到,我居然會被一個拙劣的謊言欺騙如此之久……”晏危樓緊緊攥著手中的絲帛,目光定定望向窗外,“什麼齊王世子,實在可笑……”
月光幽幽,映照著他沉默而冰冷的側臉。他唇角微揚,說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