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顏栩的褻褲是陳楓親手做的,在孃家時,孃親請了針線師傅教她女紅。她是名門嫡女,日後是要嫁去做夫人太太的,府裡自有針線上的婆子媳婦,她能做上幾雙鞋幾個荷包充充門面也就行了。
可是她卻嫁進了睿王府,雖是有品級的貴妾,可遇到金玲瓏這個妒婦,她除了抄經文便是做針線。
父親也有姨娘,姨娘是孃親的陪嫁丫頭,孃親生下一男二女之後,便讓父親把她收房,除了每月初一,便不再侍寢,姨娘雖然沒有生下兒女,但對父親侍候周到,和孃親相處也很融洽。
陳楓從未想過,有朝一日她會遇到像金玲瓏這樣的,別家即使不像孃親那樣不再侍寢,也會根據姨娘們的小日子排出侍寢時間,雨露均霑。
可金玲瓏卻整日霸著王爺,成親快一年了,從沒有排過侍寢的日子,王爺十天裡九天宿在她屋裡,餘下一天還是在木樨堂。
到了現在,她們連單獨和王爺說句話的機會也沒有了,而施萍素又是個心機婊,一味巴結金氏。
可她不甘心,王爺是她自己相中的人,金玲瓏比她還要小,身子沒長成,又曾經小產,以後能不能誕下皇孫還不一定呢。
過年的時候,她曾經藉故去見過陳嬪,可是結果卻讓她大失所望。陳嬪只是讓她一味隱忍,還暗示她,睿王妃很得皇后寵愛,又是新婚,這個時候惹不得。
陳嬪的宮女偷偷告訴她,陳嬪連續兩次小產,若不是皇后娘娘念在循規蹈矩,在萬歲面前誇獎過兩回,怕是早就被棄如敝履,那宮女讓她不要再給陳嬪惹麻煩。
陳楓想到這裡,氣得咬牙切齒,她給王爺把褻褲做好,便讓小丫頭到中路那裡張望,待到得知昨晚王爺宿在中路,而今天從宮裡回來也沒去珏音雅居時,她便親自過來了。
天色已晚,王爺還沒有離開木樨堂,就連晚膳也開在這裡,這和往常是不同的。
陳楓緊咬著嘴唇,死死地看著緊閉的大門。守門的小廝已經打點了,終於肯進去稟告,她現在要做的就是耐心的等。
中路有王爺升堂用的銀安殿,也有一堆大小官吏,來來往往的都是上京述職的福建官員,和王爺的私交好友。
因此與西路相通的垂花門平素裡都是大門緊閉,中路的人不能隨便來西路,哪怕是西路的外院也不行。而西路的女眷更不能隨便進出中路。
金玲瓏偶爾派沒留頭的小丫頭到中路辦事,也要拿上她給的對牌,像海棠杏雨這樣的大丫鬟,不是跟著王妃隨身服侍,是不會踏進中路的。
珏音雅居的人不行,陳楓的抱石館的人更是不行。
想到這裡,陳楓不由得又想起顏栩。
王爺的模樣又長開了一些,眉清目朗,容貌是少有的英俊,偏又長身玉立,俊逸挺拔,最喜歡他眼神中那久居高位者才有的冷峻,而當他看向她的時候,這絲冷峻便消失無蹤,黑白分明的眸子裡總是帶了一絲迷離,似是想要探究她的內心深處一樣。
陳楓微垂下頭,面頰彤紅,他看向自己的眼神為何會這樣呢?成親之前,她也曾經和自家的表兄弟見過面,他們看向她時或是不動聲色的打量,或是少年人難以掩飾的驚豔。
只有王爺,是用那樣的目光來看她,看得她臉紅心跳。
王爺對她,應該是感興趣的吧,只是中間有金玲瓏那個不按章法行事的小妒婦,王爺和她才像隔了千山萬水。
她已經垂花門外站了許久,小腿越來越疼,腰肢也發酸,她只能扶著跟她一起來的小丫頭小碧。
還好,跟她來的不是紫陶,紫陶自從被前院的幾個婆子教訓之後,變得膽小如鼠,畏手畏腳,今天這種事,換做是紫陶,想來已經不住地勸她回去了。
大門開了一條縫,去傳話的小廝終於回來了,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