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睿親王返京。
金子烽出城十里迎接母親馮氏,尚未封王的十七皇子親自下馬,與睿王妃一起,送馮氏坐上金家抬來的軟轎。
送別了馮氏,睿親王的儀仗浩浩蕩蕩回到王府。
而此時,壽王府裡已經得到了訊息。
壽王顏櫪對親自登門報信的七皇子顏棹道:“老十二真的敢回來了,我還以為他要在西嶺躲上一輩子呢。”
顏棹卻沒有平日的嘻嘻哈哈,他有些遲疑地對壽王道:“二哥,我去西嶺的時候,可能被老十二的人盯上了。”
“你說什麼?”壽王|秀|麗的臉龐罩上一層寒霜,他目色深沉地看向顏棹。
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顏棹有些心虛,低聲道:“我沒有住進皇莊,而是改住在顧家的莊子裡。在西嶺時原本沒有任何風吹草動,可是回到京城以後,就有些不對了。”
壽王顏櫪沒有說話,看著他的目光依然如故,這讓顏棹有些不安。
從小到大,他最敬佩的是這個二哥,最怕的也是這個二哥。
他忍不住緊張起來:“武國智像發了瘋一樣,非說這批貨會毒死人,我問他為何會這樣說,他先是不說,後來被我逼得急了,這才說出他們抓了一個崽子試藥,那崽子是老十二府裡的,這會子已經死了。”
“老十二的人怎麼就洽好出現的,這肯定有鬼,沒有這麼巧的事。”
顏櫪的眼睛眯成一條縫,這讓他的容貌更增添了幾分嫵媚。他冷笑道:“死了一個人?這就怕了?武國智是越來越沒用了。”
“可......二哥,上次紅燈衚衕的事還沒有完,錦衣衛正在查,您別忘了,董廉是董冠清的兄弟,他還是睿王妃的堂姐夫。”
嘩啦一聲,桌案上的杯盞被拂落地上,顏櫪冷冷地看著顏棹:“老九的事把你嚇破膽了?”
“不是,沒有的,二哥。”顏棹慌忙擺手,他怎會怕呢,他又不是無依無靠的老九。
“我只是擔心紅燈衚衕的事。”他道。
“紅燈衚衕?那不過是那些御史們搞出來的,以為找個人寫個話本子,就能興風作浪,可笑,荒唐!難登大雅之堂!你以為父皇真的想查這件事?他根本不相信!不過就是那些御史們在大朝會上撞柱子不好看,這才讓錦衣衛去查此事。”
“可萬一被他們查出來呢?”顏棹惴惴不安。
“查出來?我早就說過,紅燈衚衕的場子越大,也就越安全。那裡雖然燒了,可是帳冊卻給保留下來,去過那裡的大臣、宗室,全都清清楚楚記在上面。有這在手,你還怕他們去查嗎?”
顏棹聞言許久沒有說話。
紅燈衚衕的帳冊還在,可那也保不住他啊。
老九不過就是生了三個沒上玉牒的兒女,就能丟了爵位。
貴妃娘娘說得沒錯,那個女人開始行動了。
果然和預料的一樣,老十二一旦大婚,皇后便坐不住等不及了。
只要老十二成親了,皇后娘娘便能給他搗騰出嫡子,管那是不是真的皇家血脈,只要睿王妃來個十月懷胎,那孩子便就坐實了。
老十二有了子嗣,先前的傳言便不攻自破,他除了在序齒上不佔優勢,其他可是全佔了。皇后嫡出、軍功在身、又已有子承繼。
皇后娘娘已經從老九身上開刀了,下一個是誰?
把柄最多的,就是五哥和他了。
五哥倒黴,娶了顧巧言那個敗家娘們,他也倒黴,娶了顧可盈那個潑婦。
上次他不過就是把外室接進府裡,顧可盈一劑鶴頂紅就留子去母了,可惜那麼溫柔的美人,臨死都沒能見到他。
九皇子出事之後,顏棹已經連夜把那個外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