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兒,你怎麼了,嚇著你了?”顏栩吃驚地回過頭來。
看著眼前滿是關切的容顏,玲瓏這才回過神來,苦笑道:“我只是為那些孩子難過,從小被師父養大,師父是他們唯一的親人,他們從十二三歲就為師父出生入死,即使後來曉得師父是在利用他們,也不忍心對師父下手,但師父拿了錢仍然不肯放過他們,還要設下圈套要他們性命。他們或許到死都不知道,其實他們並不是孤兒,原本也有爹孃疼著,卻被人從小偷來,等到稍大一些,又設局讓那孩子自投羅網,還對師父千恩萬謝,以為是師父救她脫離苦海,從此對師父死心塌地......”
說到後來,玲瓏的臉上已經全是淚水。
顏栩目瞪口呆,他沒想到自己隨口的幾句話,讓玲瓏有這麼大的反應。女兒家真是心軟,日後再也不能拿這種事讓她傷心了。
他想都沒想,就欠起身子,抱住了坐在小杌子上的玲瓏。
他笨拙地給她擦著眼淚,可他手上沾著水,越擦越溼。
“好了好了,別為那個人渣惹得自己難過,你不是說想去水月庵拜拜嗎?定個日子,我提前派人去和水月庵說一聲,讓那些尼姑們準備準備。”
玲瓏深吸口氣,自己真是太失態了。
她輕推他一把:“彆著涼,到水裡去。”
顏栩這才驚覺自己光著身子呢,女人穿得嚴嚴實實,男人卻脫得光溜溜的,這畫面不要太美......
那夜,兩人宿在木樨堂的暖炕上,早上起來,玲瓏的嗓子就有些不舒服。
小順子一早就叫人來服侍,來的是美景和她手下的小丫頭琴江。
這下子,小德子的眼珠子差點掉出來。
“順公公,敢情昨晚王妃來捉姦了,天啊,還嫌王爺不夠糗,把美景姑娘也叫來了!”
小順子默默打量小德子,你小子的想像力也真夠強大。
“閉上你的烏鴉嘴,快去做事!”
美景給顏栩梳了頭,顏栩照照鏡子,對玲瓏道:“海棠的手藝越來越好了。”
玲瓏無語,對於自家夫君,她也真的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顏栩還要進宮陪靖文帝聽翰林院的人講書,用了早膳,玲瓏便帶了美景和琴江回到珏音雅居。
青油小車在珏音雅居門前停下,美景撩了車簾,玲瓏從裡面出來,就看到陳楓破天荒地站在門口迎接她。
這真是受寵若驚。
按規矩,每每正室出行回來,當妾室的都要在二門迎接,王府院子太深,除非是讓人中途回來報信,否則待到妾室們到了二門,王妃也回到珏音雅居了。
玲瓏懶得擺這種排場,從未讓人半路回來報信,一早就讓她們在珏音雅居門口候著便是。
可成親這麼久,除非有王爺同行,但凡玲瓏是自己從外面回來,迎接她的只有施萍素。
陳楓總會身子不適,自從進了王府,她就單日頭暈,雙日胃疼,總之是大病沒有,小病不斷。
今天玲瓏只是從中路回來,連王府的門都沒有出,陳楓竟然來迎她了,玲瓏有點發懵,繼而看到陳楓目光凌厲地瞟了美景一眼,她便在心裡哀嘆。
真定陳家是怎麼教養的女兒啊,你見到王爺眼底眉梢都是柔情也就罷了,可你當著我的面,就用這樣的眼神看我的丫鬟,這哪是當主子的做派?
玲瓏微笑著對陳楓道:“這大冷的天,陳妹妹別凍著,快隨我進去。”
說著,她似是剛剛想起,對美景道:“這是府裡的三夫人,你雖是我屋裡的,可在府裡也要遵著府裡的規矩,快給三夫人見禮吧。”
說完,她又對陳楓道:“這是我屋裡剛來的丫鬟美景,梳得一手好頭。”
美景恭敬地給陳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