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從皇宮出來,玲瓏也只是向顏栩行了禮,便徑自上了自己的馬車,連個眼角子都沒給他。
施萍素便緊跟在玲瓏的幾位丫鬟身後,上了另一駕馬車。
陳楓走在最後,她抬眼向顏栩嫵媚一笑,卻看到睿王爺面色鐵青,一副要罵人的樣子,她的笑容便僵在臉上,可還是硬撐著說道:“王爺,您是不是累了?”
顏栩的目光卻從她的臉頰邊穿過,看向前面那個真紅色的背影,小東西,還和我拗上了,反了你了。
所以陳楓這句話就像白問,睿王爺看都沒看她一眼,就從她身邊走過去,沒上自己的馬車,而是厚著臉皮在眾目睽睽之下坐進了王妃的馬車。
小十七站在皇兄的車前,衝他使勁揮揮胳膊,還以為皇兄走錯馬車了,好在小順子飛奔著跑過來,陪笑道:“十七爺,讓奴才服侍您回府......”
玲瓏見顏栩進來,就當沒有看到,眼觀鼻,鼻觀心地端坐著。
馬車寬大,顏栩卻擠著玲瓏坐下,硬生生把玲瓏擠得緊貼在車廂壁上。
他身上是淡淡的檀香,想來是在相國寺裡沾來的。
“還生氣呢,你怎麼這樣小氣,我就開個玩笑,又沒有來真的。”
他說著,便低下頭,把臉湊到玲瓏面前,與她同一個高度,四目相對。
見玲瓏還不理他,顏栩就有點鬱悶,她不像是開不起玩笑的,這是怎麼了?
“我從天沒亮就出來,也不知磕了多少頭,行了多少禮,你看天都快黑了,我連飯都沒吃。”
他說得可憐兮兮的,玲瓏便問:“父皇賜百官飲宴,您也沒吃?”
“父皇賜宴時,我都要正襟危坐,也只是喝了幾杯酒而已,小十七倒是吃了幾塊點心。還是當小孩子比較好。”
玲瓏沒理他那一臉誇張,從衣袖裡掏出樣東西遞給他,卻沒有說話。
顏栩接過來,見用帕子包著,那帕子是她常用的繡著夾竹桃的。他把帕子開啟,帕子裡包著的是幾塊椰子盞。
他喜歡吃椰子盞。
皇室成員們向來怕死,喜歡吃什麼都不會有很多人知道,但心細如玲瓏,早就注意到,每次吃點心時,他總是挑著椰子盞吃。
那椰子盞外面是一層脆皮,被帕子包著,脆皮被壓得有些扁了,不再美觀好看,吃在嘴裡,卻依然鬆脆可口,椰香四溢。
顏栩的心裡卻是說不出的味道,他能想像出來,他的小徒弟是如何避開所有人的眼目,用她那雙空空妙手,偷偷把幾塊點心藏進衣袖裡。
“有點幹,要是有茶就好了。”睿王爺就是這麼講究。
玲瓏還是沒理他,卻真的從另一隻衣袖裡拿出一隻甜白瓷的小壺,竟然還有一隻同色的小盞,壺和盞都是小巧玲瓏,趣致可愛。
壺裡是君山壽眉,還是溫的......
“娘子,你讓我看看,你的袖子裡面是不是有暗格啊,茶都沒有灑出來。”
說到這裡,他忽然像是想到什麼,又問道:“寶貝徒兒,你該不會每次進宮都帶點東西出來吧?”
玲瓏白他一眼:“怕您餓肚子,好心好意給您拿點吃的,真是狗咬呂洞賓。”
顏栩咧開嘴笑了:“你膽子越來越大,敢罵我是狗,不過,呂洞賓可沒有你這麼好看,好娘子,你不生我的氣了吧,我只是隨口說說,真的沒有輕侮你的意思。”
玲瓏苦笑,他竟然是以為她是因為他說投壺的事而彆扭著。
“王爺,下次若是再有妾室在我面前拿張拿喬,麻煩您找個我看不到的地方去憐惜她,免得以後成了習慣。”
顏栩怔住,瞪大眼睛看著玲瓏,好一會兒才不敢置信地說:“你吃醋了!”
玲瓏板著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