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小十七在的時候也沒有覺出什麼,可現在他走了,玲瓏就感到空落落的。
每當到了小十七下學的時間,她都會下意識看一眼百寶閣上的西洋鍾,然後再嘆口氣。
顏栩就慫恿她辦春宴,去年這個時候,顏栩去了福建,玲瓏閉門謝客,後來又有了身孕,不但她沒辦春宴,就連各府的宴請也一概沒有參加。
說起來,自從她嫁進睿王府,也只辦過一次春宴,那次她全權交給海棠和施萍素,春宴辦得中規中矩,很符合她那時新婦的身份。
可現在她已經不是新婦了,女兒都生了,而且,海棠嫁出去了,施萍素也放了,杏雨雖然進步不少,可像宴會這樣的事,是不能放手讓她操辦的。
玲瓏想要熱鬧,就要自己操持。
她有這個能力,只是她懶得動。
話說,當賊的就沒有勤快的。
見她興致索然,顏栩就猜到她是懶得操持。
他不由得嘆了口氣,有些事,想要不做,看來還真的不行。
那天晚上,顏栩便帶著玲瓏出了王府。
這次顏栩沒讓她把風,帶著她進了宅子。
半個時辰後,兩人從裡面出來,玲瓏背後的口袋鼓鼓囊囊。
“重嗎?讓師父揹著吧。”
“不行,口袋是我的。”
“我不要口袋,就是幫你背一下,你若是聽話,明晚還帶你出來。”
“好啊,成交。”
顏栩莞爾,小賊坯子就這點追求。
回到府裡,玲瓏一邊清點著戰利品,一邊問顏栩:“您派了多少人在外面踩點?”
她是行家,像今晚這樣進了菜地就收菜的,當然不會提信手拈來。踩點的重要性,每個行家都知道,現代的神偷們甚至用上高科技的方法來刺探軍情,否則,就算是大神級的偷兒,如果沒有掌握這些情報,別說會不會有危除,就是東西放在哪裡,他也不會知道。
像顏栩這樣的大盜、巨盜,當然不會是單打獨鬥,獨來獨往,她這個徒弟整天在家裡帶孩子,肯定還有別人給他辦事。
顏栩笑道:“怎麼?你想幫我?”
玲瓏橫他一眼,誰想幫他幹這個啊,知道他是不想說,玲瓏便岔開話題,在那堆東西里,挑出一串盤磨得油光水滑的小葉檀蓮花手串,對顏栩道:“餘下的都歸您,我只要這個。”
所謂歸了顏栩,那就是放到他那間專放贓物的暗室裡,擺在架子上,一件也不賣,留給睿親王自己把玩。
顏栩大喜,他之所以不願意帶玲瓏做買賣,就是不想讓這個賊坯子把他辛苦偷來的東西全都賣了。
他弄銀子的門路很多,沒有必要去賣自己的戰利品。
“你真的只要這個?”他有點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玲瓏嘆了口氣,道:“老了,對這些金玉之物看得淡了。”
說完,拿了那串佛珠走了,留下顏栩傻瓜似的站在那裡。
他那剛剛及笄的媳婦老了,那他呢?
次日,玲瓏就帶著這串小葉檀蓮花佛珠到永濟寺請住持方丈開了光。
不久之後,顏栩進宮時,發現這串佛珠戴在皇后娘娘手上。
他是臉盲,但對這種東西過目不忘。
沒錯,這就是那次偷來的。
這種東西不像其他東西,戴出去很容易會被人認出來,但唯有一人除外,那就是皇后娘娘。
即使原主就在面前,看到這串佛珠也只能與我榮焉,曾經,我也有一串和皇后娘娘一模一樣的佛珠。
顏栩忽然明白了,那次偷的東西,沒有一件是小賊坯子看上眼的,賊不走空,她就挑了這串佛珠,想來那時就決定把這佛珠送給皇后娘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