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孃家?要是我沒記錯,她可不是馮家正兒八經的小姐,她只是個表小姐而已,馮家沒了,她的孃家可還在,想來這些年攀上高枝,不屑再和孃家來往而已。你去把她孃家人叫過來,把人領走。在這之前,就留在春暉堂裡,好好學規矩。”
金老太太口氣嚴厲、擲地有聲,金敏面色鐵青,母親掌管後宅多年,她有一堆法子折騰妾室,說是讓宋秀珠留在春暉堂裡學規矩,還不知有多少研磨的法子要用在宋秀珠身上。
但讓他去把宋秀珠的孃家找來,這倒是件好事。宋家和馮家一衣帶水,馮家沒落,宋家這種小門小戶,想來早就躲得遠遠的。金老太太只說讓他去找宋家,可沒說要找多久,一個月兩個月是找,一年兩年十年八年都是找。
這些說來,倒比送到莊子裡更好一些。
只是留在春暉堂裡怕是要受苦了。
金敏還是不忍,便道:“......兒子這便派人去找宋家,只是四弟想來也快到京城了,到時他定會為了嫦姐兒的事吵鬧不休,他的性子您還不曉得吧,即使他還念著您的養育之恩,那焦海就是個潑皮,挑撥著也能讓四弟把家裡鬧得天翻地覆。府裡的大小事情都是您來操持,宋氏去打理的,嫦姐兒無論如何,也是在府上丟的,到時四弟肯定是要找人算帳了。”
金老太太怔了怔,怎麼就忘了還有金春那個不孝子!
雖說能讓宋氏背黑鍋,但宋氏身份太輕了,與其讓她留在府裡,還不如讓金春找不到。沒在眼前的人,那不是說什麼是什麼啊。
金老太太一時躊躇,老三還真行,為了那個狐媚子,就能出上這麼一個大難題。
正在這時,深紫色福壽不斷紋夾棉簾子被挑開,穿著翠綠比甲的大丫鬟菊影探進身來張望。外面的丫鬟都知道老太太和兩位老爺在屋裡說事呢,除非是菊影這樣的大丫鬟,別人誰也不敢進來。
金老太太看到菊影,不悅道:“什麼事啊?”
菊影在金老太太身邊多年,這些丫鬟中屬她最懂金老太太的心思。可這會兒,她笑得有些勉強:“......老太太、大老爺、三老爺,咱家大姑奶奶陪著臨江侯府夫人和世子夫人,來拜會老太太了,大姑奶奶身邊的丫頭先跑來報信了,這會子坐了肩輿往後院來了。“
金赦和金敏都是一愣,大姑奶奶璇璣的夫君董廉是臨江侯的侄兒,臨江侯世子董冠清如今是錦衣衛鎮撫,連帶臨江侯府也身價倍增,今年元宵節時,宮裡賞賜了十八盞宮燈,比起長興侯府的九盞多出了整整一倍。
“臨江侯府夫人要來拜會孃親,可提前送來帖子?”金赦問道。他雖和董家是姻親,但是一來董廉家這一房早已開府另住,二來臨江侯府素來低調,直到前年秋圍,董冠清大出風頭,這才重冠聖恩,聶氏辦春茗、辦茶會,幾次給臨江侯府送帖子,侯夫人和世子夫人都是婉拒,一次都沒有來過。
金老太太搖頭,很不高興:“我都不知道這臨江侯府是何方神聖,哪裡下過帖子,怎麼這樣不懂規矩的,璇璣怎麼也一起來了?”
金敏仍然跪在地上,這時對母親和長兄說道:“這倒也不用多想,或許是大侄女去臨江侯府做客,無意中說起來,侯府的兩位夫人一時興起,便過府探望呢。”
金赦點頭:“璇璣是董家媳婦,平素裡便常去臨江侯府,三弟說的言之有理。”
金老太太先前知道璇璣的婆家是高門大戶,姑爺又在金吾衛當差,可這些勳貴的名字她一時記不住,這才沒有想起來。聽到金赦和金敏這樣說,不禁怨念:“來了貴客,偏偏我還有傷,你們說,這讓我怎麼解釋,讓董家兩位夫人知道這是我兒子的小星給打的,那大姑奶奶也別想在董家抬頭了。”
話雖如此,金老太太還是讓金敏扶著從炕上下來,又叫了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