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姚曼槐當即抓到了重點,驚道:“尹暢是被收養的?”
王焱:“是的,尹暢是在一週歲的時候被尹東收養的,這件事,尹暢在見到我之前也全然不知。雖然尹先生資產豐厚,但他是單身,而且已經收養過一個孩子,若他想再收養第二個,法律上是行不通的,我當初建議他以‘資助’的方式撫養第二個孩子,他拒絕了。”
姚曼槐奇怪道:“為什麼?難道邵君凌真是他的親骨肉?”
王焱:“這個我無法定論,但我當初替他想過一個法子。我說,法律認血緣關係,除非你能提供他跟你的親子鑑定書,就能以‘親子’的名義和對方恢復父子關係。”
姚曼槐:“他怎麼回答?”
王焱:“他大概猶豫了一小會兒,然後跟我說好,他會想辦法。”
姚曼槐愣了愣:“想辦法……是什麼意思?”
王焱:“我個人猜測,他跟那孩子有可能沒有血緣關係,但他可以想辦法找點渠道,偽造一份親子鑑定書,這個我電話裡沒提,他自己能想得到;也有可能是那孩子拒絕認他,他要想辦法說服對方跟他去做親子鑑定。”
姚曼槐:“那後來呢?他搞到了嗎?”
“沒有,”王焱沉默片刻,道,“他說,那個孩子還沒準備好,他要再等等,後來就沒了音訊。”
姚曼槐晃了下身子,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王律師的話已經暗示得很明白了,想到那張被娛記曝光的男孩照片,姚曼槐就渾身發涼。
當年尹東拒絕她的理由是無法忘卻尹暢的媽媽,這輩子無法再傾心於他人,她才死心放手。可十年前,他揹著她有了一個孩子,這又怎麼解釋?
王焱在電話那頭繼續道:“關於這件事,這是我知道的所有情況,而且尹先生都是和我在電話裡說的,總共兩次,前後加起來不會超過十分鐘。剛剛尹暢打電話給我,我也是這麼告訴他的。雖然覺得很抱歉,但我們做這一行的,口風很重要,模稜兩可的事,決不能隨便拿出來講。後來尹先生出事,尹暢回國那天晚上,我倒是問過他有沒有聽過邵君凌這個名字,原本想,如果他聽過,我還得分析一下具體情況,看會不會影響尹暢的繼承權。但尹暢當時表現得毫不知情,何況,那天晚上他也才得知自己是被收養的,看上去很受震動,我更不能拿這種自己都不確定的事情刺激他……也許沒有後續音訊是因為尹先生已經反悔了呢,你說是吧?”
姚曼槐問:“那你跟尹暢說完,他是什麼反應?”
“電話裡我聽不出來,感覺挺平靜的,但我猜他現在肯定很難受,畢竟網上罵得那麼難聽,”王焱嘆了口氣,“真的很抱歉,如果我知道會有今天的風波,肯定提前告知。”
正說著,陸靈鵑忽然抓著手機從門外直接闖了進來,她雙眼通紅、滿頭大汗道:“姚總!尹暢、尹暢聯絡不上了!”
電話無人接聽,微信也不回覆,陸靈鵑生怕尹暢看到網上那些鋪天蓋地的謾罵後,一時想不開。
本想親自去淮河公寓看看,可恰好今天公司的商務車集體外派,陸靈鵑在姚曼槐辦公室門口團團轉了幾分鐘還隱約聽見對方在打電話,才忍不住破門而入。
聽了陸靈鵑急切的陳述,姚曼槐二話不說抓起自己的車鑰匙:“過去看看。”
一路狂踩油門到了淮河公寓,兩人卻被攔在了大門外。高檔公寓很注重保護住戶的隱私,房產易主後,由於尹暢尚未更新可信任聯絡人名單,在沒有戶主的允許下,兩人進都進不去。
姚曼槐費了很大的勁向物業解釋自己與尹暢的關係,還簽了訪問安全協議,才獲知,尹暢已於當晚八點四十分左右離開了淮河公寓。
“不在家?”姚曼槐愣道,“你們確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