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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士及這麼說的,其實還沒有真的當一回事。他只是隨便想了想,雖然心裡很不舒服,也有堵得慌的感覺,但是既然是假設,他也無所謂給自己添堵了,就沒特別往深裡想。
安子常依然垂眸,他不用抬頭,就知道蕭士及是什麼表情,以及什麼心情,因為他能從他的語氣裡聽出來他並沒有真的當回事。
當然,一般的男人遇到這種事,都是他這樣的感覺。要讓對方生不如死,要把對方碎屍萬段,總之能想到的各種慘況都說了才好。
但是這不是他們真正的感受。
安子常自己知道,那一晚,他發現有人要對他心裡的那個人下如此毒手,他是如何的心痛暴怒,以至於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的手勁,他竟然徒手捏碎了那人的喉嚨……
還有他想到如果是有人要對諸素素下這樣的毒手,他會怎麼做?——他會拿把刀,一刀一刀把對方的肉割下來,三千六百五十刀,一刀不少,直至對方只剩一副骨架,然後把這幅骨架挫骨揚灰,扔給牲畜做飼料,讓她生生世世,只能在畜生道輪迴!
所以蕭士及的怒氣,在安子常聽來,完全是不當一回事的輕描淡寫。
安子常深吸一口氣,手裡快速轉著那支墨玉鎮紙,緩緩地道:“我給你說個故事……”
“一個小娘子要嫁人了,嫁人之前,她覺得她要回自己的父親家裡待嫁,因此她離開防衛森嚴的繼父家裡,回到她毫無防衛的生父家裡。”
蕭士及一愣,他眯起雙眼,神情變得肅然,盯著安子常手裡的墨玉鎮紙,隨著他的話,回到了永昌一年,也就是八年前的那一夜。
“……小娘子和她夫君是青梅竹馬,從小定親。後來有個人一心看上了小娘子,他自認為他比小娘子的未婚夫條件更好,更位高權重,對小娘子也更好,更體貼,但是這小娘子,卻連正眼都不看他,只一門心思,想著要嫁給她從小定親的,並無任何顯赫官職和家世的未婚夫。這個人很不忿,很不甘,於是,在小娘子要出嫁的前一夜,他從很遠的地方趕回來,想在小娘子出嫁之前,再見她一面……”
砰!
安子常話音未落,蕭士及已經從書桌後面飛撲起身,一拳揮了過來。
安子常身形移動,飛快地往旁邊讓了一讓。他的反應雖然迅速,但還是被蕭士及的拳風波及到,臉上頓時紅了一大片,趁著他妖孽一樣的眉眼,看上去別樣動人。
“你瘋了?!”安子常出手握住蕭士及再次揮來的拳頭,怒視著他,用力往後一推,居然沒有推動。
蕭士及雙眸赤紅,死死瞪著他,咬牙切齒地道:“安——子——常!你他孃的還是不是人!我敬你是條漢子!霜兒當你是大哥一樣,你居然……居然佔她便宜!——你敢傷害她,我要你的命!”說完就勢如瘋虎一樣撲過來,一拳一拳打過去,竟是招招致命,完全不留絲毫餘地。
安子常也不是軟柿子,他一邊見招拆招,一邊從容地道:“這個樣子還差不多……剛才你那要死不活的屌樣兒,看了我都想給你幾拳……”
蕭士及全身的血液都往上衝,他看不見別的東西,只看得見安子常翻飛的衣袍,在書房裡來回遊走,他不顧一切要抓住他,他要……殺了他!
蕭士及越打越快,越打越狠,安子常居然發現自己支撐不住了。他知道蕭士及是誤會了,但是他性子也上來了,並不解釋,也不放手求饒,而是在氣喘吁吁地爭鬥之中,開始繼續訴說他的故事。
“……這個人從外地趕來,輕而易舉就饒過外院,來到內院那小娘子的閨房外頭……”
砰!
蕭士及的拳風又烈了一些,一腿踢出,將安子常踹飛出去。
安子常伸臂在書房牆上撐了一把,才穩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