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派人去諸氏醫館,跟龍淑芝說蕭泰及病逝的訊息,還派人去給蕭嫣然送信。
龍香葉在自己以前住的屋子裡靜靜地坐著,側著頭聽那婆子跟她說話。
“……老夫人,您的二兒子剛剛去世了,是病死的。唉,白髮人送黑髮人,您要節哀啊……”
龍香葉聽了這話,心頭如遭重擊一樣,緩緩轉過頭,看著那婆子,瞪眼道:“你說什麼?誰去世了?”
那婆子一驚。咋地?老夫人病好了?忙又道:“您千萬節哀。二爺生了重病,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兒。”
“你胡說八道!我家泰哥兒別提多康健!他生下來就白白胖胖,又聽話,又孝順,怎麼會死?你個老貨,再胡說八道我打你的嘴!”龍香葉一瞪眼,又大咧咧地罵開了。
那婆子才鬆一口氣,抹一把額頭上的汗,訕訕地想:還好,還好,還是瘋的……
諸氏醫館裡,龍淑芝這幾天病情本來就有些反覆,昨兒又一夜沒睡好。
聽了來人說蕭泰及過世的話,她兩眼往上一插,竟是暈了過去,過了半天功夫,才被郎中掐著人中被喚醒。
醒來之後,她就陷入重度癔症當中,說的話完全不堪入耳。
諸素素忙將屋裡人都遣出去了,親自在這裡照看龍淑芝。
結果龍淑芝還是沒能挺過去。
半夜子時的時候,她嚥下最後一口氣,也死了。
諸素素想起在這裡聽到的龍淑芝臨死前的懺悔,後背頓時爬上密密麻麻的汗珠。她重重地嘆了一口氣,真是好險……好險啊!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蕭泰及和龍淑芝的兒子順哥兒正在逐漸康復當中。
只是當他病好的時候,他的爹孃都已經不在了。
諸素素搖搖頭,命人過來裝裹,給蕭家送過去了。
龍淑芝的靈柩,是和蕭嫣然一起進的蕭家。
蕭嫣然聽說兩天之內,自己的二哥、二嫂相繼過世,也很是傷感,拉著杜恆霜的手哭了一場。
她也沒有去看齊月仙,只是在外間幫杜恆霜打理喪事,不過她主要是去陪龍香葉,擔心龍香葉瘋得更厲害。
不過對龍香葉來說,瘋癲似乎是保護自己的最好法子。
她活在自己的世界裡,感覺不到外間的傷痛和悲苦。
杜恆霜也給蕭士及送了信。在她的信送出去七天之後,蕭士及風塵僕僕地趕回來了。
他回來的及時,趕得上蕭泰及和龍淑芝的出殯儀式。
那一天,諸素素也在這裡陪著杜恆霜,正跟她悄聲說著龍淑芝臨死時候說的話。
杜恆霜聽得陣陣發涼,手軟腳軟,都快虛脫了。
看見蕭士及進來,諸素素止了話頭,站起來給蕭士及行禮。
蕭士及淡淡點頭,就站在了靈堂前,愣愣地看著那兩幅棺材,還有靈堂上的佈置,忍不住問道:“順哥兒呢?齊月仙呢?他們怎地不出來磕頭?”
杜恆霜虛弱地道:“順哥兒還在諸氏醫館養病。齊月仙剛剛出了月子,是我讓她別過來的。她生了個兒子,剛剛滿月。這裡人多,怕燻著孩子。”
蕭士及愕然:“順哥兒怎麼啦?養病?他生病了?”
“不止是他,還有你二弟和二弟妹,都是生的同樣的病。”杜恆霜頓了頓,還是道:“跟當初我從關氏那裡過過來的疫病,一樣的病。”
蕭士及臉色遽變,上前一步抓住杜恆霜的胳膊,雙眸在杜恆霜臉上逡巡,著急地問道:“你沒事吧?你的身子……”
“我沒事。素素說,我得過那種病,再得的可能性很小。再說我很注意的。”杜恆霜笑著,又輕聲道:“我還有事跟你說。”
蕭士及點點頭,對自己的侍衛使了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