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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書聽說是大姑奶奶親自要送少夫人回家,才鬆了一口氣。先前杜恆霜要杜恆雪將知書這個丫鬟送給她,只嚇得知書魂飛魄散……
所以她才橫了一條心,剛才在門口,故意讓杜恆雪看見她和姑爺之間的親密舉動。——姑爺沉得住氣,她肚子裡的孩子可是沉不住氣了。
這邊杜恆雪和孫耀祖回了她的閨房,對孫耀祖婉轉問道:“相公,知書年歲不小了,要不要給她配一門婚事?”
孫耀祖看了杜恆雪一眼,想起剛才知書對他暗示的話,明白杜恆雪大概是已經知道知書肚子裡的孩子的事了。雖然在妻子孃家將此事抖出來,他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想到知書已經有了身孕,他又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不管在哪裡,都是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杜恆雪沒有懷孕,總不能攔著別人有孕吧?不然人家還要懷疑他這個大男人不中用……
孫耀祖就笑著拉了杜恆雪入懷,在她面頰上親了一下,笑嘻嘻地在她耳邊道:“怎麼啦?你吃醋了?”
杜恆雪羞得滿臉通紅,被孫耀祖抱得緊緊的,腦子裡更是暈暈乎乎的,一時說不出話來。
孫耀祖看著杜恆雪俏麗難言的面龐,著實喜愛,忍不住又在她面頰上親了一下,才低聲道:“你也是的。你是做大婦的,何必跟那些上不得檯面的小蹄子一般見識?那知書,我不過是那一天喝了酒,把她當做你,跟她有了一次。她的身子也當真有福氣,就那麼一次,她就有了身孕。你知道,我家四代單傳,只有我一根獨苗,我娘當然是希望,我的子嗣越多越好。你向來是個大度的,跟知書又情同姐妹,讓她把孩子生下來又何妨?”
杜恆雪聽說只有一次,還是喝醉了酒的情況下,心裡的氣就消了一半,雖然還是有些不好受,但是在孫家,婆母日日告誡她要孝順,不要悍妒,要為孫家開枝散葉,也就慢慢接受了這個現實,只是將杜恆霜的話還是搬了出來,“我不是不容她。她不過是個奴婢,就算生兒子,也是婢生子,我怎麼會這麼小氣,跟她一般見識?她不管生出什麼,都要叫我一聲‘嫡母’,我倒樂得大方呢。只是,你要答應我,以後不能再這樣了。讓別人聽見,你的官兒還做不做?”
孫耀祖見杜恆雪居然拿官位威脅他,心裡百般不是滋味兒,臉上的神情就淡了下來,鬆開杜恆雪,抱著後腦勺仰躺在長榻上,看著屋頂的荷葉藻井,笑著道:“可不是這個理兒?其實,她若是生了兒子,抱在你的名下養大,豈不是四角俱全?——我有了嫡長子,你有了兒子傍身,孫家有了後嗣,我爹孃有了嫡孫。就可憐知書,什麼都沒有,最多給她去了賤籍,抬做姨娘。她可是給你做嫁衣裳啊。你以後一定要對她好一些,否則真是對不起她,她給你生兒育女,別無所求……”
杜恆雪聽得愣愣的。她雖然單純,可是也聽得出來孫耀祖這番話裡面的狡辯之處,不由皺了眉頭,不悅地道:“她管生她的孩子,怎麼又成了給我生兒育女?我自有自己的孩兒,我可不給她養孩子。”居然一口回絕把知書將來生的孩子養在自己名下,成為嫡長子。
自他們兩人相識以來,杜恆雪還從來沒有駁過孫耀祖的話。今兒是第一次,孫耀祖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沉了臉道:“雪兒,你連我的話都不聽了是不是?你要知道,你在這裡這幾天,很不像話。我本來想著,回去要跟娘說一說,是知書勸我,給你留幾分面子,不要讓娘知道你在這裡不守規矩的地方……”
他們在屋裡說話,就沒有發現杜恆雪房門外面,杜恆霜面帶微笑,一動不動地站在門口。因是六月底,月洞門前只掛了竹絲門簾,屋裡的話語毫無阻礙,清清楚楚地傳了出來。
知書縮頭縮腦站在門口,聽著裡面的話,心裡一陣甜蜜,一陣欣喜,覷眼偷看杜恆霜的臉色,見她滿臉笑容,沒有生氣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