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月華灑落他的發上,肩頭,寬鬆的浴衣唯獨在腰間勾勒出緊窄的弧度。
他是一個從外表上看不出異常的俊朗男人,但是夢鳩就是知道他很瘦,脫去這層能欺騙大多數人的偽裝,他的身體骨骼凸起,肌肉單薄,完全不是這個年紀的人應該有的消瘦。
垂下眼簾,夢鳩開門的時候沒有隱藏紙門滑動的聲響,所以一抬頭就對上津島修治過於冷淡的眼眸,鳶色的眸子失去任何溫度後的色彩近似於黑,有種冶艷的獨特魅力,彷彿沉淪到黑暗中,褪去光彩的寶石,但是那過於鋒利的稜角隱藏在深邃的眼底,讓人無從靠近,一接近就會被傷害的遍體鱗傷。
有人會冒著被割破皮肉,流出鮮血的痛苦去接近這樣一個人嗎?
這是夢鳩認識津島修治這個人後產生的第一個疑問。
而津島修治看到來人是他時,稍微變得緊繃的身體放鬆的向後靠去,他朝夢鳩招招手,打了聲招呼。
「呀,套出什麼情報來啦?」
夢鳩幽聲道:「你果然是故意的。」
「不然呢?」他歪過頭,眼中泛起冰冷的笑意,道:「帶你來的用處也就是這些吧?」
低低嘆氣,並不為津島修治冷淡的口吻傷心,夢鳩雖然剛和他見面不到半天,但就是詭異的覺得這樣才是「津島修治」啊!
放下多餘的想法,夢鳩公事公辦的將自己獲得玉璋信任後收穫的情報拿出來一一說明,津島修治全程托腮旁聽,眯起的眼眸狹長冷酷,月色下更是給人一種沁人心脾的涼意,彷彿在暗中算計著什麼。
夢鳩覺得自己看到一條蛇,一條盤在窗邊的白蛇,沐浴著月光,氣質慵懶,時不時流露出蒼白的危險,然而仔細去追究這危險感的來源,又會在心驚膽戰中察覺到一股獨特的美感,好像和刀鋒起舞,又像是劇毒的往往是那些特別美麗的。
起碼這一刻,夢鳩就覺得津島修治此時的模樣特別性感。
袖子滑落後露出來的纖細手腕,衣領交疊處的一抹雪白,唇角恰到好處的蠱惑弧度,每一處部位都有其獨特的美感,組合起來更是有種魅人的色氣。
讓人想握在手中揉捏把玩,心動的想要舔一舔,必要的情況下,就這麼壓在身下也是極好的。
不是夢鳩亂說,他覺得就憑津島修治這張臉,他就能吃喝不愁。
然後還是那句話,可惜長了張嘴。
他不開口,相信沒人能逃脫他那張臉的誘惑,所以還是那張欠打的嘴在拖後腿。
可是他只要一張口,就沒有人不會迷戀上他,就是這麼一個矛盾的男人。
事實上,在夢鳩噤聲後有一段時間,津島修治都沒有反應,一直到和室外傳來代表時間的鐘聲,他彷彿從寂靜中甦醒過來,慵懶的發出格外輕的聲音。
本就是沒有實體的東西,這下更是稍不注意就會錯過他究竟都傳達了什麼內容出來。
為了不錯過,夢鳩不得不凝神去聽。
這一聽,他眼中劃過一抹異色。
津島修治此時的模樣十分奇怪。
他雖然說的是和任務有關的內容,但卻微妙的不像是這麼回事,就好像一個完全沒有把此行放在心上的人,打著別的旗號,聊著與之無關的內容。
津島修治是這樣說的,他說:「玉璋是茶屋中資歷最老的女人,才剛十八歲就已經是『前輩』,這就是這條街的規矩,這裡所有的女人都在遵守,直到徹底失去價值的那一天。」
夢鳩從這句話開始確定,津島修治想說的絕對不是和任務有關的內容。
他想說的是那些傾心他的女人們的故事。
窗戶旁邊的年輕人有著一副秀雅的面龐,彷彿不知哪裡來的公子哥般貴氣,但是細究他的身世毫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