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夢鳩想,就連某些人都沒想到[書]的存在居然一早就暴露出去了。
可笑這些人還以為橫濱內部的情報被控制的很好,直到這次,被迎頭痛擊到窒息!
津島修治眉心的褶皺過了一會兒後漸漸鬆開。
「這不是什麼大事,任何人都有可能變成你的敵人,但在一些條件下,他們又會是你的朋友,所謂的勁敵不過是在沒有相同利益之下的勢均力敵,若是滿足了大部分人的胃口……」
他譏誚的笑道:「你會是所有人的真愛。」
夢鳩撇嘴吐槽:「從你嘴裡吐出的真愛未免諷刺到我全身起雞皮疙瘩!」
「唉」津島修治拉長了聲調,發出如同撒嬌般的語氣,「你怎麼能這麼說我?這是汙衊!這是歧視!你在用挑剔的眼神看我!」
夢鳩面無表情的呵呵兩聲。
「抱歉,我說的分明是事實。」
津島修治失笑,為這毫無誠意的道歉口吻。
夢鳩去把藥箱放回原位,回來後就見他趴在沙發上,一隻手在旁邊的玻璃茶几上畫著圈,見自己過來,立刻說道:「青瑛,現在資訊不全我想給你一些建議也沒辦法。」
夢鳩不以為然的坐在他旁邊的沙發上。
「沒關係,你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津島修治思索道:「既然如此……你多和那個『玩意』溝通吧。」
夢鳩正在倒水的手一抖,本能的發出一聲質疑。
「啥?」
津島修治慢悠悠的道:「別裝了,水要灑了。」
連忙拿穩杯子的夢鳩看向他:「呃……」
津島修治左手撐起臉頰,右手食指輕輕敲打著皮質坐墊的表層,有一下沒一下,情緒收斂的幾乎辨識不出。
「你這次出去可能會遇到危險,聽我說完……」
剛要張口解釋什麼的夢鳩被津島修治柔聲打斷,他嘴角噙著笑意,深邃的眼眸卻已然洞悉了一切隱瞞。
「彭格列的地位在義大利舉足輕重,連這樣的黑手黨教父都會為之棘手的勢力,別的不說,實力肯定不容小窺。」
「據我對上面那些大人物的瞭解,他們派你過去可不能說是在為同盟分憂,坐山觀虎鬥,找機會撿便宜才是這一行的常態。」
「跟他們比起來,你還太稚嫩。」
夢鳩聽到這裡,不禁小小聲的反駁:「我也沒那麼差勁兒……」
津島修治笑著問道:「你有我黑嗎?」
「……呃,這絕對是沒有的。」
「那就是了。」津島修治放飛自我的速度一向快速,夢鳩還沒反應過來就見他舒舒服服的轉個身,改為枕住自己手臂的姿勢,「控制這個國家的人,他們就是這麼黑啊。」
空氣忽然壓抑起來,雙方全都進入緘默不言的狀態。
夢鳩隱約覺得他剛剛說了一句非常值得思考的話,他也不是不能理解津島修治這樣提前警告自己的原因,只是他沒想到,他會如此直白的說出來,依照這個人的風格,哪怕是提醒也該拐外抹角,用一些很容易引起不快的方式表達出來才對……
由此可見,有些事情當你以為自己看清的時候,其實它早就已經悄悄改變了。
夢鳩察覺到的有些遲,所幸還不算晚。
揉揉這個十九歲的大男孩的頭髮,夢鳩笑著道:「我知道了,我會當心的。」
津島修治從鼻子裡擠出一聲輕哼,軟軟的蹭了蹭妖怪的手掌。
看著這一幕,夢鳩腦海中卻想起了那條橫隔在人與妖之間永遠不變的真實。
不可結緣。
徒增寂寞。
原來如此。
越是相處,越是意識到——短暫對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