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梵音說的沒錯。
幾天的腰痠背痛結束後，黎焰很快迎來了人生第二次大姨媽。
有了之前的一次經歷，他以為這回可以從容應對。
豈料計劃趕不上變化。
這次的反應很明顯要比前一次嚴重不少。
他坐在馬桶上，體驗著血從身體裡流出去的感覺。
陸梵音趁著培訓休息期間打電話給他。
高冷千金生平第一次哄人。
還是哄正處於姨媽期的“自己”。
“你別緊張，這是正常的生理現象。”
黎焰想哭。
“你不說不疼嗎？上次就夠疼的了，怎麼這一次比上次還疼？”
陸梵音被他逗笑了。
“這東西……怎麼說呢，又不是一定的，都說了是被激素支配的一生，當然只能乖乖聽話。”
黎焰想去床上躺著，但又怕側漏把床單弄髒。
那樣會很尷尬。
“能不能一直坐馬桶上等血流光啊？”
“不能，專家說了，長時間坐馬桶會得痔瘡。”
“……”
“起來，別坐了。”
“難受。”
“你要是讓我的身體得了痔瘡，那我也讓你得。”
“……”
煩人。
黎焰從旁邊的架子上拿了安心褲套上。
爬上床，他還是不敢躺，只能抱著熱水袋坐著。
“誒，你第一次來大姨媽時候也這樣啊？老實說，遇到這種事旁邊沒人陪著真的很難搞。”
陸梵音沒說話。
黎焰等了會兒。
見她遲遲沒有反應，便喊了聲。
“陸梵音？”
“嗯。”
“怎麼不說話？”
陸梵音遲疑了很久才開口。
“我第一次來大姨媽是初二時候，我媽去世的早，沒人教過我這些，發現自己流血的時候，我也像你剛才那樣，躲在廁所裡，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心平氣和的，像在說別人的故事。
黎焰把擴音關了，手機舉到耳邊，安靜的聽她說。
“劉叔注意到我沒下樓吃晚飯來房間敲門，他以為我受傷了，送我去醫院後才知道是大姨媽。”
她永遠忘不了那個場景。
夜間急診科的醫生是個男的，可能看出了她的尷尬，便找來了女護士教了她一些月經期的相關知識。
甚至幫她去外面的超市買了衛生巾。
“這些年一直是劉叔在照顧我，要是你覺得不舒服或者尷尬的，可以找他。”
說來也有些心酸。
一個女孩在經歷青春期的時候身邊沒有媽媽，唯一陪著她的男人不是爸爸，而是管家。
說起劉叔，她忽然變得溫柔。
“他沒有結婚，一輩子都奉獻給了陸家，是個很好很好的人。”
黎焰緊抿嘴角，腦海裡忽然浮現出一張十幾歲的少女面孔。
她慌張，無助，不知所措。
卻還要假裝堅強，小心翼翼的在嚴苛和嘲諷中成長。
他輕輕的嘆了口氣。
有些心疼。
“以後還有我。”
我也會成為一個你認為“很好很好”的人。
陸梵音沒懂：“什麼？”
他匆忙解釋：“我意思是，那些不好的事情都過去了，反正咱倆短時間裡也換不回來，以後我替你受大姨媽的苦。”
剛說完，小腹一陣抽痛。
黎焰想抽自己一嘴巴。
“當然能不來這玩意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