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臉盲的陸梵音不同,黎焰認人的本事,若他自稱第二,那就真的只是第二。
至於這第一嘛,自然得讓給他爹老黎。
畢竟老黎脖子上頂的那個,在他看來就是臺超級電腦,哪怕是幾十年前僅有過一面之緣的人,他也能精準的說出對方的姓名和背景。
有了這麼強的遺傳基因,黎焰很自信的喊出了眼前這位老人的名號。
“盧教授,您好,怎麼這麼巧碰到您啊?”
沒錯。
他正是最初和陸梵音在S大食堂吃飯時遇到的那位音樂學院院長。
宋南梔的老師。
盧教授先開口。
“我有親戚就住在附近,正好經過這裡,我想著南梔就是在這裡發生意外的,就過來看看。”
他望著那棟破舊的住宅樓。
“這孩子啊,就是有什麼事要談,找個飯店或者哪裡都能談,怎麼就約在這麼高的地方呢?”
黎焰聽出了他話裡的意思。
“您也覺得這是意外?”
“我記得新聞裡說是。”
事情過去太久了,但死的人是自己的學生,盧教授印象很深。
“當時有報紙說是南梔害了那個男人,我不相信,要我說,是那個男人害了南梔,就事情發生前不久,他還來找南梔吵過架呢,當時把南梔氣的直接把人給攆走了,我還沒見她發這麼大脾氣過。”
這可是個意外的發現。
“吵架?什麼時候?”
盧教授皺著眉頭回憶著。
“好像就是意外發生之前幾天吧?”
黎焰看了看手機。
“您急著走嗎?如果不急著走,可不可以找個地方,您把您知道的都告訴我?”
盧教授露出歉意的笑容。
“急。”
“……”
“親戚等著吃飯。”
“……”
就這樣,黎焰整整等了三個小時。
直到晚上十點多,他又一次見到了盧教授。
再次見面,盧教授同樣露出驚訝的表情。
“你還沒走呢?”
活了這麼大,黎焰從未對一件事這麼執著過。
“我知道現在很晚了,我可以開車送您回去,路上這段時間裡,您能不能把事情告訴我,我知道過去很久了要想起細節有點困難,可事關我媽媽的死,拜託您,幫幫忙。”
“好吧。”
黎焰車開得很慢,有足夠的時間讓盧教授慢慢想。
“你媽媽是我的學生,當初我以為她會找個白領的工作,沒想到幾年之後又回到母校教書了。”
“她是那批青年教師裡最上進最優秀的一個,我曾經跟她說過,繼續努力,前途無量,當然了,我也有私心,當時我以為你媽媽沒有物件,就想著把她介紹給我兒子,沒想到她有了個女兒,就是你,所以相親的事就作罷了。”
“記得那天我好像有什麼事找她,還沒進辦公室就聽到你媽媽跟一個男的在吵架。”
“具體說了什麼我也記不得了,你媽媽好像說什麼不會結婚,還有什麼宋家,什麼股份的。”
“最後南梔還讓他滾,說不想再看到他之類的。”
黎焰越聽越糊塗。
“宋家?您確定不是陸家嗎?”
盧教授想了想。
“嗯,是宋家。”
那就不對了。
宋南梔當時應該離家出走好幾年了,就算陸錦程去找她談孩子的撫養權,怎麼著也不會扯到宋家,要提也只會提陸家。
除非那次去找宋南梔的人不是陸錦程。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