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出了名的好相貌,很受潁州府小郎君們的追捧,他說哪個行首好,好些人都要跟在後頭過來捧場看看有多好。
所以誰能得他青眼,銀錢多少是其次,行首們身價立馬就能上升不少,聽說春宅的行首們都有不要銀錢勾搭這位陸大郎的,怪不得她們這些人爭搶。
眾人倒是不去想這些門道,聞言只又是一陣鬨笑,笑著笑著莫名茶水就多了股子酸勁兒,他們可沒這個待遇,輕易都摸不著行首的小手呢。
陸成材得意洋洋勾起唇角來:“你們看是吧?所以我只是告訴林家大娘子,叫她看清楚實情。我本就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以後她得跟老黃牛似的伺候我才行。若是連這點自知之明都沒有,娶回來她還有的哭呢,我這是好心。”
他一句好心剛落地,還不等眾人笑著調侃出來,常小郎就竄進來了。
“誒誒,臭小子,你打哪兒鑽進來的,快點出去,擾了客人,我揍你啊!”有看門的龜僕攆進來。
常小郎趕忙喊:“我是替林家大娘子送話過來的。”
“不必攆他,叫他說。”喬元瑾聞言趕忙攔住龜僕,本來正笑鬧做一團的人,眼神都盯在了常小郎身上。
這眾目睽睽之下,常小郎有點緊張,差點忘了林蓉的話,磕磕巴巴念出來:“我自彩冠……那個,那個錦衣天明見,你莫要尾巴高高向天搖。”
他話一說完,眾人都愣了一下,喬元瑾先開口:“我自彩冠錦衣天明見?意思是明天要嫁與你了?”
幾個文采自認雖然不好,卻也不差的狐朋狗友好半天猜不出來,倒是在喬元謹身邊伺候的小娘子噗嗤笑了出來。
“彩冠錦衣,那不是雞嗎?尾巴高高向天搖,那是狗尾巴草呀,林家小娘子這莫不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意思?”她嬌滴滴地捂著唇笑道。
喬元瑾噗嗤一聲笑出來,看著陸成材反應過來黑下的臉,指著他笑得渾身發顫。
“哈哈哈哈……嫂子不愧是秀才的女兒,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她是牛糞,你就是狗——尾巴花,哈哈哈……天生一對,絕配絕配啊!”
陸成材黑著臉看著眾人笑,隨即他咬著後槽牙跟著笑了出來。
“我倒是要看看,我招搖她能奈我何!”
旁邊有人說了:“你既不樂意娶她,乾脆跟陸阿嬸說清楚,不娶就是了,作何連自己也要弄得不痛快。”
“哼哼……我都答應了,我陸成材答應的事兒,一口唾沫一個釘,絕不反悔!”陸成材哼唧半天,吊兒郎當嘴硬。
他總不能說,他爹孃去慶寧寺找大師算過了,大師說林蓉的八字是百年難得一遇的有福氣的,還說什麼功德善人轉世,只要八字不相沖,娶回去九成九是旺夫的命,更別說大師捏著他和林蓉的八字,驚為天人,只嚷嚷天作之合。
那大師說是難得見這麼合的八字,也算是修行路上的幸事,死活不肯要陸鄭氏的銀錢。
啊呀呀你說,這天地下不要銀錢的東西你敢接?那才是最貴的好嗎?這不就連他的後半輩子都搭上了?
本來陸鄭氏還只是覺得娶秀才家的女郎好,從慶寧寺回來後,鐵了心跟陸有福一起非逼著他娶,他本來是不想同意的,可是陸鄭氏先是絕食相逼,後斷他月銀。
光這樣陸成材也不會妥協,畢竟他爹孃都疼他,捨不得他可憐太久,只是他起夜時,聽見陸鄭氏在屋裡低聲哭,他心裡一軟,這才答應下來。
既然答應了,陸成材就不會後悔,可到底娶個自己不喜歡的媳婦,他喜歡的那個卻……他心裡很不舒坦,特別難受,不鬧點么蛾子他難受。
但他也沒想著讓林蓉下不來臺,這才吩咐僕人盯著大家都家去吃飯的時辰,叫人上門送牛糞。
沒成想這小娘子倒是挺有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