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萬歲爺自個兒說的,以後她就是主兒的人,該當事事以自家主兒為先嗎?她也沒辦法,就好像當初萬歲爺非叫瞞著一樣一樣的,她只是個奴才而已呀。
於是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的皇帝回到乾清宮後,因知道靜嘉是個愛算計的,他叫孫起行暗中問了問魏嬤嬤,得了準信兒,這才真真為雙生子發起愁來。
天兒越來越冷,雪很快就大片大片從天上落下來,叫京城又變成了銀裝素裹的晶瑩模樣。
與此同時,在西南邊境卻只是微微有些發冷,稍稍多穿件厚點的袍子或者直接穿件薄襖子便不覺得冷了。
定寧侯這陣子有些受涼,屋內倒是點了炭盆子,他看著京城那邊送過來的信,沒過多久,猛地吐了口血。
本來就不大放心,正在這兒照顧他的茂武見狀嚇得不輕:“阿瑪您怎麼了?我去叫大夫!”
“不許去!”定寧侯壓低嗓音呵斥道,隨即他恨得咬緊了後槽牙,“好一個小皇帝,好一個九五之尊,我真是小瞧了他!他比誰都要狠!”
茂武楞了一下,臉色略有些蒼白問道:“阿瑪,可是京城發生什麼事兒了?是大姐出事兒了嗎?”
定寧侯閉目不語,皇帝並未趕盡殺絕,卻還不如趕盡殺絕。
如今皇帝將關爾佳府滿門打成了庶人,容嬪進了景陽宮,皇帝這明擺著就是叫定寧侯自個兒選擇。
若是他敢在西南動什麼手腳,且不說會不會遺臭萬年,關爾佳所有人都得給他陪葬。
他只能竭盡全力打贏了這場仗,還得老老實實感恩戴德回京請罪,才能叫皇帝網開一面,起碼給關爾佳氏留個能說得過去的爵位。
關爾佳全族是生是死,全在定寧侯一念之間,皇帝甚至沒做任何安排,由著定寧侯選擇,這是陽謀,可定寧侯別無可選。
他知道自家女兒是因為貴妃才會失了耐性,有如今的下場,他恨不能立即將安寶赫抓到眼前,一刀砍了洩憤。
只是一來安寶赫身為前鋒正在衝鋒陷陣,若他無緣無故殺了安寶赫,只能給祿成攻殲的把柄。
二來他若是跟貴妃結下死仇,哪怕他打贏了這場仗,貴妃寵冠六宮,也有本事叫關爾佳氏吃不了兜著走。
安塔拉靜嘉,如今已經不是那個被太后隨意拿捏在手裡的小可憐了。
定寧侯深深吸口氣,嗓子眼兒滿是血腥味兒,他那個一輩子算計著終成了大清最尊貴的女人,卻沒能享多久尊榮就去了的妹妹,到底又養出來一隻白眼狼!
定寧侯心腸憋得幾乎要燒灼起來,他只能按照皇帝給出來的路走,越是這樣他越悲憤,關爾佳氏明明權傾朝野,頂頂尊貴,怎麼就一步步走到了今日呢?
“侯爺,有位莫先生來訪,說是您的故人。”門外守門的護衛稟報。
“故人?哪個莫?”定寧侯突然皺了皺眉,沉聲問道。
“那位先生說,是‘莫問甘醪濁與清,試將一酌破愁城’的莫。”護衛回答道。
定寧侯眼神倏然亮了起來,這說的不正是他眼下的境遇嗎?別管手段如何,只要能解了困境便是正道,定寧侯腦海中不其然浮現出直隸總督那張總是帶著溫和笑意的老臉來。
他眸子閃了閃:“請先生進來。”
“某忝為主人府邸管家,見過侯爺,主人託奴才給侯爺帶句話,再尊貴之人,總有無可奈何之時,再展揚的人家,也沾不得通敵叛國。”一名瘦削的中年男子進來便甩袖子跪地,開門見山道。
定寧侯仔細打量了一番,他並不認識眼前的人。
可這莫先生說的話,倒是叫定寧侯心下立時就鬆了下來,他只顧因為皇上的逼迫而憋屈,倒是忘了殺不得安寶赫,叫他活著更有用。
他面色送了些:“先生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