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遭了山賊是實情,卻也不怪這位侯爺不情願。只好先住下,以圖後事。
而範朝暉也上表請罪,言道自己管轄不力,致使山賊猖狂,卻是害了慕容家的姑娘。為表歉意,向皇后立誓終身不再納新人。
皇后自是深知範朝暉的為人,完全不信是有山賊截道。可這幾年來屢次往范家軍裡安插人手,都很快便被範朝暉的人用各種理由清理出去,竟是滴水不漏。只好存了放長線,釣大魚的心。誰知皇帝逼慕容家逼得更緊,對範朝暉倒是信任有加。皇后無法。範朝暉此人軟硬不吃,手裡又有精兵,還是籠絡著為好。情知他不滿賜婚,肯定做了手腳,卻一時之間也拿不到證據,便只下旨著令他找回有關人等,妥善安置。
再說京城裡,安解弘和張瑩然大婚的日子就到了。一般大戶人家結親,沒有個兩三年成不了事。只安解弘年紀老大,又要趕著去上陽縣赴任去,卻是要帶著正室夫人才體面。因此上跟信義伯府張家二房的太太和老爺都說好了,自是一路禮儀走得快速,也就三個月左右,便備齊了一切的行頭。
這天卻是秋高氣爽,正是成親的大好日子。
安解語一早就求了太夫人要回孃家觀禮。太夫人本欲藉此次四房舅爺大婚的機會,將範朝暉招回來,卻被皇后看穿,避而不談,只委了中山侯做了大媒。
太夫人便叮囑了幾句,安解語皆一一應了。卻顯得沉穩了許多,不若以前跳脫婉轉,許是年紀大了,終於曉事了。太夫人甚是欣慰。看來對大房的虧沒白吃。以後他們也是要分府另過的。安解語以往卻沒有當家主母的氣度,雖能得男人疼愛,終是不長久。不若現下進退有度,也有了那麼點子大家之風。卻不知安解語只是裝得更象了些。骨子裡其實比原主更飛揚跋扈。
到了正日子那天,安解語便帶著聽雨和阿藍,以及一干風華居的僕婦們回了安家。又讓秦媽媽和秋榮領著則哥兒去了太夫人處。太夫人便特別叮囑讓她帶上風華居四個掌刑婆子。卻也是浩浩蕩蕩的一群人。
因是自己兄弟的大喜之日,安解語便穿了淡紫繡茶花的高腰通袖小夾衫,下配藕荷色雲錦暗紋十二幅長裙,頭上盤了個雙纓髻,戴了一套黃金嵌紅寶的頭面,只是中規中距,甚是喜慶。
安解語是安家的貴客,便趕早到了。安解弘和妹妹未說兩句話,便被人推著上了馬,迎親去了。
將近午時,迎親的人便都回來了。吵吵嚷嚷地看新娘子下了轎,又跨過火盆,便和一身大紅喜服的安解弘行拜堂之禮。
安解語隱在一旁的屋裡細看,也不出去跟人應酬。做了大媒的中山侯算是今日最大的賓客,那曹夫人便也過了安解語這屋,和她閒聊了幾句,卻見安解語言談舉止不如之前,也大約知曉是為何事,只交情尚淺,無法言深。
那邊拜過了堂,便吹吹打打送入了洞房。
安解語這才抿嘴笑著,和安家的兩個妹妹,以及外祖寧家的一些女眷一起去了洞房裡瞅熱鬧。
新房設在東小院,卻是收拾的十分齊整。
屋裡屋外都煥然一新,所擺陳設皆雅緻矜貴,看起來安家為這場婚事下足了本錢。
自安解弘和張家的小姐定親之後,安老爺便把自己的八個妾室一氣賣了五個,那院子就空暢了許多。今日的喜事辦的也甚是體面。
安解語的異母妹妹瑞姐兒卻撇了撇嘴道:“這個嫂嫂可真是娶的金貴,把咱家幾乎搬空了一半。”
另一個妹妹宜姐兒卻豔羨道:“六十四臺聘禮可是大臉面。又有皇后娘娘親賞的第一臺。哥哥一定很中意嫂嫂。”
安解語不由多看了宜姐兒幾眼,看她年雖小,性子卻和繼母小寧氏,和胞姐瑞姐兒全不同。
洞房裡安解弘揭完蓋頭,又和張瑩然喝了交杯酒,便匆匆出去陪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