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點點頭,又道:“那好。既然沈大總統還是我們新朝人的總統,我懇請大總統閣下,向倭國國君發出外交照會,質問他為何要指使倭國的外交官捏造事實,往一個去世的大都督身上抹黑!——請問他們居心何在!”
兩國之間鬧到要發外交照會的地步,已經離不可開交只有一步之遙了。
李紹林微有遲疑,想要說話,卻被身邊的趙素英輕輕拉拉袖子。
“怎麼啦?”李紹林低聲問她,對她很是信服。
趙素英搖了搖頭,輕聲道:“大爺,不能再摻和了。”
趙素英雖然也不是很懂政治,可是也知道,跟倭國人勾結,不會有好下場。
而這幾個倭國人,特別是兩個倭國女人,她明明在李家見過一次……
李紹林抿了抿唇,往後悄然退了一步。
沈大總統那邊聽見齊意欣的話,哼哼哈哈,打起了官腔,“這件事,要研究研究再說。——上官總長,”叫了站在離顧家人不遠的上官輝出來,問道:“上官總長,這件事,列入議事日程,咱們回去再議吧。”
一直冷眼旁觀的上官輝穿著月白色長衫,負手往前走幾步,來到顧遠東身邊,看著矮胖的沈大總統,居高臨下地道:“這件事,我看不出要開會討論的必要。不過大總統既然發了話,我回去就讓外交總長給倭國國君發外交照會去,質詢他們到底在搞什麼名堂。”明明就是贊同齊意欣的話,駁了沈大總統的話。
沈大總統見上官輝當著眾人的面不給他面子,很有些下不來臺,拂袖道:“這件事,我說要研究,就要研究!——天色不早了,我要啟程回京了。”說著,對著顧家人的方向拱手一禮,“告辭!”便轉身離開顧為康的墓地。
沈大總統的填房夫人南宮曉月不懂政治,不知道這些人嘴裡的“外交豁免權”,還有“外交照會”,都是什麼意思,遲疑幾分,走過來對顧家人福了一福,深深看了齊意欣兩眼,也跟著沈大總統離去。
沈大總統一走,有些人就站不住了,也想走。
齊意欣見狀,高聲道:“還有想走的,請自便。我們這裡忙,就不送了。”
夏大都督咳嗽一聲,上前道:“為康兄還沒有入土為安,我們是不會走的。”
成大都督也收起臉上笑眯眯的神情,正色道:“吉時快到了,趕緊下葬封陵吧。”
在場的人見兩大都督都不走,才都安心留了下來。
齊意欣眼見人情冷暖,心裡很不是滋味兒。
齊家人這才回過神來,臉色雪白地看看齊意欣,又看看被她親手打死的兩個倭國女特使,一家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論理說,齊意欣還沒有過門,不好以顧家人的身份給顧為康披麻戴孝的。
正尷尬間,上官簡氏和上官老爺也走了出來,幫著招呼賓客,主持葬儀。
一行人忙忙碌碌,直到午時過了,才將顧為康正式下葬。
最後一個工匠退出顧為康的陵寢,墓門前的斷龍石轟隆隆地放下來,將這個陵墓掩蓋得嚴嚴實實。
日頭逐漸西斜,到場的賓客一家家告辭離去。
李紹林一行人走得不早不晚,倒是不引人注目。
只是他的新婚妻子趙素英,居然特意跟成大小姐說了幾句話,十分謙恭親熱,讓成大小姐都有些摸不著她是什麼意思。
李紹林上了車,輕聲說了趙素英幾句:“成麗華那個人,眼高手低,鼻孔朝天,看誰都比她低一等,你何必去拿熱臉貼她的冷屁股?”
趙素英笑了笑,道:“大爺,成家到底是三大都督之一,跟他們交好,對我們有害無益。”
李紹林嗤笑一聲,沒有再說話。——他向成家提親被拒的事情,當然用不著讓趙素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