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嘉清,請個太醫治治你不受控制,隨便推人的手倒是真的。」
「喬氏,先前倒沒見你這麼親厚地迎接我們。」
這世道對女子嚴苛,嘉月不能在眾目睽睽下說什麼刻薄話,但溫嘉譽不同,他不當官,也不常在京城,如今連面子功夫都不想維繫,便也說撕就撕,毫不留情。
畢竟他們和喬氏沒血緣關係,而溫嘉清更不必提。
搖著扇子,溫嘉譽跟在嘉月身後徐步登上臺階。
像是背後長了眼睛,在喬氏又要開口搬弄是非時,男子半側過身,緩緩勾起唇角,似笑非笑地諷刺道:「還杵那做什麼?等我請人給你們搭臺唱戲?」
溫嘉譽桃花眼裡泛著的寒意讓喬氏不由得攥緊帕子,不得不將話硬生生咽回去。
很快他們便陸陸續續回府,門口又是一片暢通明淨。
「這溫大人一家好似有些不睦?」
「但喬氏看著不像刻薄的人,唉,到底是繼母難當。」
「是啊,那溫二小姐說話是直接了點,但溫大小姐大著肚子,梳著夫人鬢也是事實呀。」
「怕是踩著痛處了吧。」
「看來先前說溫大小姐在北丹養病就是託詞。」
「名門貴女,說到底也不過如此,嘖。」
百姓們議論紛紛,各自散開。
回到府裡的嘉月帶著秋玉和春錦徑直去自己的青檀院,索性喬氏面子功夫做得還不錯,一早派人將裡面收拾得乾乾淨淨。
這是兩個婢女第一次離開孟良,來到京城,看到這麼漂亮寬敞,又佈置得極盡雅緻的院子難免驚嘆。
得到嘉月允許後,二人在屋子裡四處看,眼裡都是好奇的光。
難怪錢媽媽說到了京城之後要注意言行,開足心眼,這裡比孟良要富饒開闊許多,人,還有人心自然也會更加複雜。
她們不能給嘉月拖後腿,讓她丟人。
「大小姐,您看這屋中打理得是否妥當?需不需要再添置些物件?」
就在秋玉她們正圍著屋中的一個前朝瓷器欣賞,小心翼翼地觸控的時候,喬氏身邊的王媽媽敲了敲門,隨後雙手交疊在身前,微低著頭站在屋外恭敬地詢問。
只是她垂著的眸中閃過幾分不屑和輕視。
大著肚子不乾不淨的也不知羞恥,帶回來的兩個婢女更是鄉下丫頭,一副上不得檯面的樣子。
「尚可。」
舟車勞頓,臥在美人榻上的少女臉上多少有幾分倦意,她輕輕摸著小腹,纖長的眼簾投下一片柔和的陰影。
全然不在意門口的王媽媽,也沒有讓她進來的意思。
她知道喬氏要說的話不止於此,更清楚她們這些人心裡會怎麼笑,會端著怎樣的姿態高高在上地輕視,甚至想著法子要上來踩一腳。
說一點都不在乎是假的,但嘉月不至於為此耿耿於懷,落淚傷感。
這一年的起起落落對她到底有所影響。
「大小姐,您帶回來的這兩個婢女如今可是您的貼身丫鬟?是否需要收入府中,按例給月銀?」
唇角輕輕揚起,嘉月笑得柔和,只是漂亮的桃花眼裡多少暈開些波瀾。
終於說到重點了。
「我如今已嫁為人婦,她們的賣身契雖在我這,卻也與溫府無關。」
「王媽媽若無其它事便回吧。」
「我有些乏了。」
放下摸著小腹的手,少女在秋玉的攙扶下起身,徐徐繞過中央的香爐,穿過屏風,越過珠簾來到內室。
後面的那些問題嘉月不想回她,若實在好奇喬氏便親自來問吧。
不過說不說也該看她心情的。
姑且不論難以決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