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路盡顯。
「父親,女兒明日會隨你們一同回去。」
後退一步,嘉月朝溫禾承福身行禮,眉眼間有了不同以往的清澈,溫柔卻堅定。
她差點又要圍著陸凜轉了。
他有他的目的,而她也並非無事可做。
如今尋著父兄,便該學著不再依賴,去面對自己的那些事,
「好,好」
溫禾承收回摸著女兒的手,望著她看向溫嘉辰甜甜地笑,心口一時複雜難寧。
溫家只怕再難平靜。
這三個優秀的孩子是他與韻兒的血脈,他一直引以為豪,而嘉清和嘉瀾雖與他們天差地別,但亦是溫家的子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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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凜回來時已是晚上,桌上擺滿了熱菜熱飯,而嘉月正坐在軟榻上給孩子縫著小肚兜。
她是七月初有的身孕,孩子在明年四月底左右出生,正是穿單衣的時候。
不知是男孩還是女孩,嘉月便都做了。
「都不給我做身衣裳?」
在她對面坐下,陸凜拿起針線簍上搭著的一塊裁剪好的料子在指尖摩挲,似笑非笑地問了一句。
「你已經有很多了。」
過去的一年,能給你的我都已經給了。
以後給不給,給多少就看你的表現,看我的心情吧。
燭火搖曳,嘉月纖長的眼睫在眼睛下投了一層柔軟的陰影,有著初為人母的光輝,亦有著讓人不安的疏淡。
她依舊在穿針引線,細嫩白皙的手指靈巧自如,畢竟孩子的衣料不多,比給他做要輕鬆簡單。
「那你就不做了?」
將手上的布料放回原處,陸凜挑了挑眉,慵懶地支著下顎,翹著腿,姿態隨意,但那雙鳳眸卻緊緊地盯著嘉月,像是要將她刻進去。
他此番沒時間哄她。
而且她這回又像是動真格。
縫著衣服的少女沒回他,只抬頭看了一眼桌上的飯菜,軟著聲道:「快吃飯吧,要涼了。」
「你不吃?」
男人也沒急著去,用餘光掃了一眼便又看向她。
「下午父親和大哥來了,我與二哥同他們一塊用過晚膳了。」
他的濃眉還沒來得及皺,便被嘉月這話氣得直接甩袖起身,頭也不回地往餐桌走。
原先不管他多晚回來,她都會守著,餓了先吃,吃完洗漱過便還會坐下陪著他用飯,軟聲撒嬌,讓他以後早些回家。
陸凜在桌上狼吞虎嚥,險些把自己嗆著,而不遠處軟榻上的人兒始終垂著眼簾自顧自地縫衣裳,好似聽不到他這些動靜。
明明神色溫柔好看得讓人移不開眼,卻又透著陌生的疏淡。
男人心裡有種讓血液時冷時熱的空曠,格外煩躁。
明明早上還趴在他肩上哭著要吃酸梅,擔心他有危險,怎麼才過去半天又變了副模樣?
真他孃的女人心海底針。
熄了燈後,夫妻倆躺在一張床上,蓋著兩床被子,中間隔了一條不大不小縫,卻好像成了一道難以逾越的天塹。
陸凜側過臉看向依舊背對他睡的嘉月,喉結上下滾了滾,想親她。
但因為喉嚨裡堵著一句話,又無法順暢地將嘴落下去,甚至翻個身湊過去都膈得慌。
半晌他閉了閉眼,再睜開時裡面便是一片讓人心悸的火熱和深幽。
「溫嘉月,老子明天就要上戰場了。」
身旁那一小團的呼吸有所凝滯,而陸凜卻暗自舒了口氣,繼續往下說:「你最好跟溫嘉辰他們回京城。」
「待這——」
後面的話被猝然出聲的嘉月打斷,她平放在床上的指尖輕輕蜷縮,眸中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