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起身,站在軟榻前的踏板上,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對面的少女,原本柔軟的桃花眼因著瞳孔裡閃爍的堅定的光芒變得咄咄逼人。
陸凜不是父親,他說過這輩子只要她一個便絕不會食言。
就算會被萬人唾棄,他也不會為此妥協。
「你若此刻發下重誓,將此事忘得乾淨,我便放你離開,並請大嫂為你留意,給你指一門好親事。」
「若執迷不悟,我便立刻讓人灌你一壺烈酒,送你去侯府後花園的湖邊。」
「你選吧。」
嘉月吸了吸鼻子,移開視線,不想再看她。
原以為相比於喜歡,蘇茗柔更在乎的是陸凜的權勢地位,卻不曾想他為她付出的一切都被她收入眼底,成為了她今日不顧一切要賴進侯府,靠近陸凜的理由。
要她如何不難受。
若是真的讓蘇茗柔得逞,她也絕不會滿足於待在後院,安穩度日。
人都是如此。
「溫嘉月,我比不過你」
「可你也沒有好到哪去。」
發下重誓,得到鬆綁後,蘇茗柔頭也不回地往門口走,只是她的手即將觸及門扉時又頓了下來,唇角勾起帶著絲諷刺殘忍的笑意。
我此生不能得償所願,但也留了一根或許永遠也拔不掉的刺在你心裡。
知道他有多愛你,也知道了自己或許並不能陪他長長久久。
你們日後的每一天還能和過去一樣嗎?
「我與你,沒有什麼可比的。」
嘉月明白她的意思,但她還是倔強地仰起頭,將淚水努力地逼回眼眶。
她終於明白為何陸凜沒有立刻將蘇茗柔殺了,而是派人請她過來,問她的決定。
以前盼望著他能不再粗暴,以殺止殺,如今他開始努力為她剋制,嘉月卻沒有一絲歡喜。
-
滿月宴一直到夜幕降臨方才結束。
下人們忙著收拾,累了一天的嘉月和陸凜也回到院中洗漱,準備就寢。
今日陸凜喝了不少酒,雖然喝了醒酒湯也洗過澡,但眉眼間難免還有淡淡的酒意。
嘉月沐浴過後坐在床邊,剛脫了鞋襪便被腰間橫過來的一隻大手給帶倒進溫熱硬實的胸膛,伺候在側的春錦趕忙將兩邊的簾子放下,吹熄蠟燭退出廂房。
「沒看她,更沒碰,別想讓老子睡地板。」
男人摸小動物似的,一邊胡亂地揉著嘉月的頭髮,一邊捏她軟軟的臉,還不忘俯首在她額頭上又親又啄,留了些水印。
「我知道,不讓你睡地板。」
如今已是六月,嘉月被他這麼膩歪地摟抱親了一陣難免有些熱意,但她沒有像以前那樣鬧著將他推遠,而是繼續靠在他懷裡,由著他作亂。
她的小臉輕輕貼在他溫熱的胸膛,聽著那「砰砰」的,讓人心安的心跳聲,眸中又生出些濕意。
半晌,嘉月掙扎著半抬起身,撐著陸凜的胸口,與他面對面對望。
儘管屋內一片漆黑,可她眼中點點晶瑩還是閃到了人心坎裡,男人作亂的手停了下來,眼底的慵懶也淡了不少。
「哭什麼?」
「弄疼了?也沒見你鬧。」
指腹輕輕摩挲著嘉月漂亮的眉眼,陸凜蹙了蹙眉,前一句在問嘉月,後一句便有些像自言自語,透著狐疑。
輕輕搖了搖頭,趴在他胸口的人兒已經適應了黑暗,儘管視線有些模糊,但她還是溫柔地摸索到男人的臉,雙手軟軟地貼上,包住,而後低下頭與他唇瓣相貼。
沒有像以前那樣親一下就羞澀地離開,嘉月生澀又笨拙地學著動動舌尖,茫然又緊張地摩挲著。
儘管身體的反應強烈,但陸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