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管家說嘉月好得差不多了,他還犯得著住外面?
「姑娘,陸大人來了!」
端著花盆正要進屋的春錦一看到那熟悉的身影,立刻小跑起來,壓著聲給修剪花枝的嘉月報信。
指尖猝然落下,她手中的剪刀剪落花枝,多了一小段,也落了美觀。
眨了眨眼睛,嘉月有些難過,拿起那斷掉的一截在枝椏上比劃,試圖留存它最美的樣子。
門口傳來的輕笑聲打斷了嘉月的動作,她愣愣地抬起頭看向陸凜。
他笑得痞壞,英俊的臉半在陽光下,似明似邪,陰晴不定。
「有意思?」
笑聲止歇,男人單腳點地,雙臂環胸斜靠在門邊,頗沒有站相卻又不拉垮,加之身量高挑健碩,氣勢也強得讓人無法忽視。
嘉月垂下眼簾,放下花枝,接過春錦手裡的花盆,準備繼續修剪。
從陸凜的角度,只能看到她烏亮亮的小腦袋,瓷白柔美的輪廓線,即使低垂著也不見分毫弱氣。
反而有一絲賭氣似的牴觸。
「溫嘉月,我是不是個好人?」
偏過臉,完全離開外面的陽光,陸凜的面容瞬間清晰,那雙眼睛幽黑,彷彿要將不遠處的少女吞噬。
似曾相似的問題,只是這次從「像不像」變成了「是不是」。
桌邊的嘉月依舊在修剪花枝,卻沒有絲毫猶豫地搖起頭,陸凜盯她好一陣也沒等到她再點一下。
「白眼狼。」
低斥一聲,指尖隨意地扣著腰間佩劍,就在春錦要抱著嘉月沒剪好的花出去時,男人抬劍將她攔住,又用眼神示意她放下。
單手託著花盆,陸凜來到窗邊放著針線的小竹籃前,從裡面挑了根白色的粗線,又準確地挑出嘉月剛比劃過,丟在斷枝堆裡的那小截,三兩下便將它繞起來固定住。
最後他將花盆放回女孩面前。
「屁大點事。」語氣又粗又囂張。
嘉月唇瓣微微張著,桃花眸裡倒映著眼前的花,因驚愕顯得有點空茫,但清清亮亮的,還是十分好看。
她這傻愣愣的模樣陸凜覺得頗為順眼滿意,踢開椅子在她對面坐下,準備倒杯水喝。
「斷便斷了,回不來的,何必畫蛇添足?」
將花往旁邊推,嘉月心裡酸楚,她繼續擺弄正在修剪的那一盆,卻不小心被生了倒刺的枝椏劃傷了手。
凝著指尖滲出血珠的紅痕,她的眼眶漸漸紅了,淚水在打轉,搖搖欲墜。
「花又沒死哪來的廢話?」
「去請大夫!」
屁大點事也能哭?!
見她用帕子捂著手眼淚珠子又開始「噼裡啪啦」掉不停,陸凜擰著眉有幾分躁,語氣又急又兇,卻沒起身就走。
真有這麼疼?
跟中邪似的,難以理解的男人也伸手往那倒刺上抹了一下,別說血了,生繭的指腹連點劃痕都難尋。
操了。
反應過來的陸凜覺得自己也蠢到家了。
「春錦,不用去,我只是劃到手,一會就好。」
「大人若無其他事便回吧,不必煩心嘉月。」
不過嘉月只顧著垂首哭,自然沒注意到剛剛他的舉動。
倒是春錦還傻愣愣地,一會看那花,一會又忍不住偷瞄陸凜,腦中天旋地轉的。
鬆開沾了幾點血珠的帕子,那道劃口已不再流血,只是嘉月肌膚白嫩,這口子顯得又紅又深,突兀得讓人心煩。
「溫嘉月你出去一趟能耐了?」
將茶壺重重擱在桌上,陸凜覺得小姑娘沒前兩個月順眼了,似乎豎起許多看不見的刺,碰一下就要鬧。
「嘉月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