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就沒有說清楚過。我只想再問一次,你是不是在鷹愁澗撿到盛思顏的?”
王氏想到當初牛小葉拆穿盛思顏身世的時候,連鷹愁澗的穩婆都找來了,確實很是惱怒,但是她不想承認這一點,便搖頭道:“我當年是住在鷹愁澗下面的小村子裡,也曾經在那裡生了個孩子,一生下來就夭折了。後來我心傷孩子之死,就離開了鷹愁澗。我是在從鷹愁澗到王家村的路上撿到她的。”
“哦?原來不是在鷹愁澗。”周承宗微笑著點點頭,“那到底是哪裡,您還記得嗎?”
“過了十幾年了,誰還記得啊?我那時候傷心得快要死掉了,一直是不想活了,就想跟著我可憐的孩子去了算了。哪裡還認路?後來是在路邊聽見一個嬰孩的哭聲,才把我驚醒。——這孩子,不是我救了她,而是她救了我。”王氏真假參半,說著當初的情形,聽上去倒是毫無破綻。
周承宗聽了半晌沒有說話,深吸一口氣,道:“原來如此。”說著起身道:“多謝了。——告辭。”
“唉,你什麼意思啊?你真的這麼在意她的身世?”王氏很是擔心,“我們家思顏沒有什麼不好吧?”
周承宗笑了笑,“沒有什麼不好。”說著轉身離去。
他離開盛國公府,抬頭看了看漆黑的夜空,騎著馬奔入長街。
……
夜色深沉,一燈如豆,京城一所高門大院的密室裡,坐著兩個戴著面具的人。
以前他們聚會的那個普通民居被燒了,如今新的居所,是一所壯麗軒敞的宅院。
大隱隱於朝,就是這個道理。
這一次,只有戴著赤色面具的赤一和戴著橙色面具的橙二。
“那孩子的事,到底查的怎麼樣了?”橙二敲了敲桌子,“你別拿上次糊弄別人的話敷衍我。”
赤一不動聲色地道:“這話從何說起?”
“從何說起?”橙二嘿嘿一笑,雖然從面具後面出來的聲音已經跟他原本的聲音不一樣了,但是那尖細的公鴨嗓子還是漏了他的底,“你別跟我裝。那天之後,我又去了一趟鷹愁澗……”
“是嗎?你去了又如何?”
“不如何。”橙二慢條斯理攤開手掌,露出自己手上的一塊玉石,跟赤一手裡有的那塊幾乎是一模一樣的質地,而且個頭還要大一些。
赤一看著這玉石,慢慢站了起來,恭恭敬敬地道:“監理可是有話要說?”
守護者七人,明面上的首領是赤一。
但是七人當中,其實真正的首領不是赤一,而是擔任監理之職的橙二,他的主要任務,便是監視赤一。
為了防止守護者中有人監守自盜,當初首創守護者的大夏皇帝饒費苦心,設計了一套重重監視的制度,將一切有可能出錯的可能都考慮到了。
“我在那裡也找了一天,結果連一具嬰孩的屍骨都沒有找到,你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上次明明說,那孩子就是在那裡,已經死了。如今呢?”橙二厲聲問道,比尋常男子更加尖細的聲音有些壓抑不住地漏了出來。
赤一默然半晌,道:“我把她燒了。”
“燒了?”橙二狐疑問道,“一點都不剩了?”
赤一點點頭,“驗完骨血之後,我就把她燒了,骨灰撒在鷹愁澗的河溝裡。”
其實他心知肚明,應該是那不省心的孽子又去動了手腳……
“真的?我讀書少,你可不要騙我。”橙二不悅地道。
“我讀書比您還少,哪裡能騙得過您老人家?”赤一低頭苦笑,“您放心,這件事已經解決了,不會再有……”
“我信不過你。”橙二突然打斷他的話,“守護者的老規矩,寧可錯殺,不可放過。——我要你殺了盛思顏,永絕後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