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形修長,氣質矜貴。然而韓濯纓第一眼看見的是他無意間動了一下的手。
她不由地想起他在她掌心的那一記輕點,手心莫名地有點癢。
韓濯纓輕輕摩挲了一下手,故意放重了腳步。
那種麻癢的感覺減輕了許多。
聽到身後動靜,謝澤立刻轉身。他視線在她髮間停留了一瞬,繼而眸中漾起清淺的笑意:“纓纓。”
“嗯。”韓濯纓應了一聲,沒話找話一樣,“你怎麼今天回來了啊?”
“今天七夕,牛郎織女尚且要鵲橋相會,我怎能不回來看看你?”
韓濯纓避開他的視線,小聲道:“這不一樣啊。”
謝澤故意問:“怎麼不一樣?”
韓濯纓不想往這個話題上引,就信口說道:“我們是乞巧,又不是拜牛郎織女。”
她走到石桌旁邊,那裡有翠珠擺好的瓜果和乞巧用具。
“乞巧?”謝澤跟著走了過去。
韓濯纓點一點頭:“是啊,對月穿針,祈求有一雙巧手。”
謝澤垂眸看了看腰間的荷包,緩緩說道:“你現在手也不笨,荷包做的挺好。”
想到之前做荷包失敗兩次,唯一成功的還被陳宜玲等人評價真醜,韓濯纓一時分不清他這話是真心還是假意,斜了他一眼,沒有吭聲。
她自己並未留意到,她這一記眼刀,嗔意淺淺,眼波流轉。
謝澤看在眼裡,心中驀的一動。
然而卻有鄰居馬大娘的聲音響起:“韓姑娘在不在?”
“在的。”韓濯纓高聲應著,迎了上去。
雖然不知道馬大娘過來做什麼,但這個時刻,有人能讓他們避免獨處,她還是很歡迎的。
“我做了一些乞巧果子,送過來給你們嘗新鮮。”馬大娘有些得意,“新出鍋的,以前吃過沒有?”
韓濯纓好奇:“乞巧果子麼?我沒聽說過。”
馬大娘笑道:“是吧?這幾年京城才流行的,只怕還沒流行到邊關去。這乞巧果子,東市的食肆裡就有賣的,可我尋思著,我做的也不比賣的差。”
“那是,大娘一向手巧。”韓濯纓接過食盒,準備騰乾淨,好將食盒歸還。
這所謂的乞巧果子,是用麵粉混著雞蛋白糖炸的,食材倒也常見,尋常人家都有。唯一特殊的是,油炸之前,將麵糰捏成各種形狀,皆與乞巧節有關。
馬大娘今日送來的,有喜鵲、有仙女。雖不說惟妙惟肖,但也稱得上似模似樣。
聽韓姑娘誇的真心實意,馬大娘也心裡歡喜。
一眼瞥見院中站著的人,馬大娘愣了一愣,有點不太確定地問:“雁鳴也回來了?”
瞧著身形挺像,可面容卻有些微的不同。想來是許久未曾見過的緣故。
聽說當時韓姑娘被綁架,還是他請人幫忙才救回來的。只是那時他們也在外面尋找,並未親眼見到當時盛況。聽一些稍遠的鄰居說,那會兒禁軍就在韓家門口,可威風了。
韓濯纓下意識看向太子殿下,見他似笑非笑,她也不知該怎麼回答,又不能公開他的真實身份,就含糊道:“啊……”
“韓姑娘,我們琳娘下個月就要出嫁了,你到時候可要去吃席啊。”馬大娘移開視線,也轉了話題。
她之前曾提議過讓女兒琳娘嫁給韓雁鳴,可惜被韓家兄妹拒絕。那時候她很不快,但後來接二連三的事情,讓她對韓家只剩下親近和感激。
——畢竟當初兒子小吉病重,是韓姑娘慷慨解囊,借給了他們五十兩,也一直寬限著,允許他們慢慢還。
提到琳娘,韓濯纓不由地想起當日舊事,她笑笑:“大娘放心,有空一定過去。”
將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