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們家馬車過來了,我先走了啊。”韓濯纓不再同他敘話,大步向馬車走去。
馬大伯一臉的不好意思:“韓姑娘,對不住,有點事耽擱了,你沒等太久吧?”
“還好。”
“是四子病了,我去請了大夫……”馬大伯仍在解釋,“以為能趕得及……”
韓濯纓人已經進了車廂,問道:“四子沒事吧?大夫怎麼說?”
“沒什麼大毛病,說是小孩嘴饞,正月裡吃太多,積了食……”
韓濯纓點頭:“沒事就好。咱們回吧。”
“哎。”馬大伯應一聲,調轉了車頭。
見馬車遠去,齊應弘移開了視線。
今天是韓姑娘第一天正式在宮裡當差,他這邊卻出了差錯,馬大伯不免羞愧又尷尬。
他一面趕車,一面小心搭話:“韓姑娘,跟你說話的那個官爺是誰啊?怎麼瞧著有幾分眼熟?”
“哦,那是青雲衛的指揮同知。”韓濯纓想了想,“你覺得他眼熟,可能是因為年前的一天晚上,他曾帶人到咱們巷子裡抓人?當時動靜可不小。”
“原來如此。”馬大伯隨口應了一聲,心裡卻覺得好像不是這麼一回事。
那晚的事情他自然記得,不過青雲衛深夜拍門,說是緝拿要犯。他們一家老小,嚇得大氣不敢出,只能垂手站著,哪有膽量去偷偷瞧瞧為首的官爺長什麼樣?
那為什麼看著眼熟呢?
馬大伯想不明白,乾脆搖一搖頭,認真趕車。
六公主第一天學武,皇帝自然關注。晚間他還特意使人去瑤華殿去詢問,得知公主今天比平時多用了半碗飯,皇帝暗暗點頭:“嗯,看來學武這方法還挺管用。”
夏公公奉上一杯茶,笑道:“這也是皇上英明。”
皇帝接過茶飲了,並沒有接他的話。
今天學武,雖然更像是花架子,但六公主累得不輕。平時會在晚上跟她說話的好朋友宋淨蘭,今天又回家去了。
六公主幹脆早早洗漱休息了。
宋淨蘭作為六公主的伴讀兼最好的朋友,大多數時候都是直接宿在瑤華殿的。今天沒打招呼,天黑回家,宋家上下都很意外。
“怎麼了?是宮裡出了什麼事?還是你被欺負了?”看見么女,王氏連聲詢問。
旁邊沒有外人,宋淨蘭乾脆不顧形象地癱坐在椅子上:“都不是。皇上給六公主選女傅,教公主習武。”
“我當是什麼呢?”王氏輕笑,“學武又不是什麼難事。你爹爹自小習武……”
“不是啊,娘。”宋淨蘭搖頭,“我想說的是,女傅是二姐姐……”
“二……”王氏臉上的溫柔笑意瞬間僵住,她疑心自己聽錯了,“什麼?”
宋淨蘭望著母親,輕聲道:“就是那個二姐姐啊,現在姓韓的。”
王氏嘴唇輕顫:“她,她怎麼會去做女傅?”
“我也不知道。”宋淨蘭小聲道,“不過大哥應該知道這件事吧,我聽說,貴妃娘娘想把女傅之位留給自己侄女,是太子殿下出面,才沒能成。”
太子多半是看在宋佑安的面子上。
雙目微闔,王氏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蘭蘭,這件事你在家裡就不要提了,尤其是別在你二姐姐跟前說一個字。”
“嗯,我知道。”
母親早就下過明令,嚴禁任何人在府中提起先前的二小姐。
靜默了片刻,王氏又道:“你在宮裡時間久,她要是有難處,你……”
“我明白的。”
母女兩人低聲說話,而外面的宋雁回卻變了神色。她原本只是聽說宋淨蘭回家,想親近一些,卻不想聽到了她們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