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煙嫋嫋,陽光正好。
有光線透過窗欞灑進來,給他周身鍍上了一層薄薄的金光,越發顯得他高大俊美,宛若天神一般。
韓濯纓不由地有些怔忪,心想,他若是不當暗衛,以他的相貌氣度,在外面也會被人以為是大家公子吧。
大約是聽到了她的腳步聲,他忽然回過頭來。
韓濯纓視線來不及收回,就驟然撞進他漆黑的眸子裡。
她怔了一瞬,很快紅唇漾起笑意:“哥。”她走向他:“好巧啊,還是這裡,上次我等你,這次你等我。”
謝澤神色微頓,心想,不巧,這次你可沒抱我。
但這話他並沒有說出口,也只是在心裡短暫地想了一下。
“我們已經有好久沒見了。”韓濯纓小聲嘀咕著,伸手入袖袋去拿荷包。
“十四天。”謝澤心裡想著,其實也不算很久。
他在宮裡,很容易就能知道她的訊息。只是見面不太容易。
兩人現在關係融洽,相處著也舒服。他目前並不想改變現狀,就儘量減少在宮裡見她。
“吶,這是我親手做的。”韓濯纓將荷包遞到了他面前,“你看滿意不滿意。”
“哦?”謝澤饒有興致接過,仔細端詳。這就是給他的生辰賀禮?
這是一個竹青色荷包,荷包上光禿禿的,一點花紋、字樣也沒有。不過看上去還算平整,針腳也細密。
他心裡忽的浮上一些異樣情緒。荷包啊,這世上有許多姑娘喜歡用荷包來表明心意的。
不過,她應該不是這個意思吧?
韓濯纓小心觀察著他的神色,緊張而又期待。
謝澤伸手捏了捏,發現荷包里居然還盛著東西:“這是……九藜丸?”
“嗯。”韓濯纓點頭,一臉認真,“我想著,只做荷包會有些單調,所以……”
謝澤失笑,隨口道:“其實如果覺得荷包單調,可以在上面繡點竹子、繡點草,或是繡些……”
他沒說完的話在看到妹妹的神色後嚥了下去。
她瞪了他一眼,臉頰鼓鼓的,漂亮的臉上明顯寫著不滿。
謝澤很少見她這個樣子,明明是生氣,卻又像是在撒嬌。這讓他心裡似是有一片羽毛拂過,癢癢的。
“你說的好容易哦,你以為繡點花樣,就跟吃飯喝水一樣簡單啊。”韓濯纓有些委屈,“我以前都不怎麼拿針線,就因為你想要,我辛辛苦苦去做,手都扎傷好幾次,你還嫌棄不好。前年我給我爹做長衫,做的比它差多了,我爹都不嫌棄的……”
“我並沒有嫌棄。”謝澤連忙表示,“你是我妹妹,你給我什麼,我都會喜歡,又怎會嫌棄?”
韓濯纓心裡這才暢快了,臉上的笑意明晃晃的,眼中似乎還簇著光。她下巴微抬,水眸晶燦:“既然不嫌棄,那你以後天天戴著。”
這才是她的最主要目的。她辛苦這麼久才做出來,可不能白費了。
“好。”謝澤想也不想,這於他而言,是一樁小事。他微微皺了眉,“你扎傷了手?”
“可不是?”韓濯纓有心想顯示自己做荷包的不容易,便舉起了手給他看,“你瞧。”
謝澤一垂眸,就看見她纖細白嫩的手指。此刻倒也看不出受傷的痕跡。
他正要說話,卻神色忽的一變,冷聲喝問:“誰在外面?”
韓濯纓微訝,也轉頭向門窗處看去。
門窗關著,但從光影上看,外面分明是有人。
韓濯纓不免有些緊張起來。
謝澤心思微沉,他早發過話,不允許人靠近,誰會站在外頭?他輕輕拍了拍韓濯纓的手背,示意她不要驚慌,而他則幾步走到門口,一把開啟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