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久有點焦慮,不自覺地想去掏褲兜。
煙盒被放在外套口袋裡,他穿的家居服褲子口袋空空。
鬱久猶豫了一下,走過房門,見藺從安還在睡,偶爾決定放縱一下自己。
他拿了包煙,去了陽臺。
陽臺有個組合小桌椅,他偶爾在這邊抽菸,桌上還特意留了一隻菸灰缸。
清晨的風吹得人神清氣爽,鬱久深呼吸一口,吐出了些濁氣。正要點菸,餘光掃過那隻菸灰缸,忽然發現旁邊還放著什麼東西。
那是一隻明黃色的小盒子,盒子頂端是一隻橡膠的小胖鳥,憨態可掬。
鬱久忍不住戳了兩下,開啟盒蓋,裡頭是一盒彩色玻璃紙包著的糖果。
鬱久沒見過這盒糖,最近一個星期家裡只有他,連做飯阿姨都沒過來。
他敢保證,就在昨天,這張小桌子上都只有菸灰缸。
所以,這是藺先生出差之後,特意給他帶回來的嗎?怕他來陽臺抽菸,所以提前放在這裡?
鬱久捏著那隻可愛的黃色小胖鳥,愛不釋手,又滿心歡喜。
他何德何能?
他又有什麼不能同藺先生講,或者不能被別人知道的呢?
鬱久咬咬下唇,想直接發一條微博解釋自己為什麼沒有繼續學習音樂。誰知道微博一開啟,發現就在剛才,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幫他說話了。
[音樂協會仲孫青v:老友小徒鬱久的家事,望各位網友不要深究。既不禮貌,也不體面。]
鬱久才看清那個id,就被鄭新和劉柯喬的三人小群彈了語音通話。
“小久!你知道嗎?那天病房裡叫你彈二泉映月那個爺爺!”劉柯喬激動得都要破音了:“他是仲孫青啊!!”
鬱久懵懵地問:“我剛看到……所以他和我有什麼關係?”
“他是金燕老師的老朋友!你不是金老師弟子嗎?你被扒了,金老師不在,他當然要出來維護你!”
鬱久聽他們七嘴八舌了好一通,才釐清了一點點思路。
自己是金老師的弟子,即便斷了聯絡,金老師又收了新的弟子,卻仍然沒有將他除名。
甚至金老師的老朋友,見他遇到了麻煩,還特意出來維護他。
鬱久一時麻了爪子,心亂如麻,難道金老師沒有怪他嗎?
可當年……金老師說了再也不想看見他了!
鬱久簡直想現在就去找金老師,急忙去幫他說話的仲孫老先生的主頁,迫不及待地給人發了私信。
發完半天沒回應,鬱久這才回過神……真是慌了!人家老前輩不一定看私信,但他有老前輩的微信啊!
[仲孫老先生您好,我是鬱久。]
他打了兩行問候身體的寒暄,這才切入正題:[請問老先生知道我的恩師、金燕金老師的近況嗎?]
仲孫老爺子正在醫院花園遛彎兒。
他一手提著鳥籠,一邊催促兒子給他念手機。
“誒呀你磨磨蹭蹭的,怎麼一會兒切這個一會兒切那個的,我都看到綠色的提示框了!是不是有人找我呀?”
仲孫文華翻了白眼:“你知道你這微博一發,有多少人來找你吵架找你八卦?我光是給你關私信就關了半天,這手機卡死我了!”
老頭吹鬍子瞪眼:“你也知道卡,那你不肯給我買個新的!”
仲孫文華:“好好好買買買,行了,你的小朋友給你發微信了……我瞧瞧,喲,還蠻有禮貌,問你他的恩師近況呢!”
老頭眼睛一瞪:“你瞧,我就說我料事如神,當年的事果然另有隱情!”
仲孫文華:“行行行,那你要怎麼回他啊?”
老頭:“如實回唄……金燕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