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久差點把牙膏沫嚥下去。
他趕緊吐掉,漱口,往臉上撩水的時候稍微冷靜了一點。
已經很晚了,藺先生會不會已經穿完睡了?
就算像咖啡廳同事說的那樣弄出一手血,現在恐怕也收拾乾淨了吧?
那該多疼啊……
鬱久打了個寒戰,但想到藺先生即將有一個耳洞,他又覺得有點……色|情。
鬱久在藺從安的臥室門口徘徊了十多分鐘,想了八百個藉口,最後終於想出一個。
佈置了一番,他鼓起勇氣準備敲門。
如果藺先生睡熟了,沒聽見,那就當做無事發生。要是藺先生開了門,他就說熱水壺壞了,不知道怎麼燒熱水。
為此他還特地去搗鼓了一下插座,把它弄鬆了……
一切準備就緒,鬱久輕輕敲了敲門。
沒有響動。
鬱久屏住呼吸,等了近一分鐘,終於聽到了一點輕微的腳步聲。
“……鬱久?”
藺從安沙啞的嗓音從門後面傳來,緊接著門被開啟,穿著一件t恤和運動褲的藺從安出現在眼前。
門沒有完全開啟,藺先生只露出了大半個身體,可就是這樣,鬱久也看呆了。
藺先生一直西裝革履的,看起來冷靜自持。就連每天早上出來吃早餐,都已經換好了襯衫。
他從沒見過這樣穿著隨性的藺先生。比他想象的……更加的欲。
“那個,你睡了嗎……?”
“沒,有什麼事?”
“我……我用熱水燒水壺……啊不對是熱壺、呸。”鬱久磕磕巴巴翻來覆去幾遍:“想燒熱水……但水壺好像用不了了。”
藺從安沒有懷疑,直接開門出來:“我看看。”
水壺當然沒什麼好看的,把插座插好就行了。藺從安微微彎腰前伸手臂的時候,鬱久湊近,企圖觀察一下他的耳垂……
咦?鬱久眯了眯眼,又湊得更近了一些——好像還是沒有?
“啊!”他驚叫一聲,這次不是故意的……
廚房地板上剛才被他弄上了一點水,他歪著身子時,重心改變腳下一滑,直接朝前跌下。
藺從安轉身,一把將人抱住,腰磕到流理臺,他悶哼一聲。
“藺先生你沒事吧!”
“沒事吧?”
兩人一同出聲,鬱久愣了一下:“沒事!但是你……”
鬱久撲在藺從安懷裡,眼睛往旁邊一瞥,就看到了他上臂附近的袖子那兒,好像有一塊紅斑。
鬱久卡住,對著那兒多看了兩眼。
那是……血跡?
鬱久心裡一緊,下意識地忘掉了對藺先生的敬畏和懼怕,伸手把袖子往上一掀:“這裡怎麼了——”
藺從安冰著臉掙脫了他的手,但晚了一步。
鬱久看到了。
那是一根鋼針,橫著穿過了男人上臂內側,靠近腋下部分的皮肉。
穿孔的邊緣還在微微滲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