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人戴著口罩,鬼鬼祟祟地在隔壁朝他招手:“鄭——新——!”
鄭新轉頭:“…………”
他和這位全副武裝的恐怖分子進到對面的奶茶店,拍拍他的肩膀:“兄弟,苦了你了。”
鬱久摘下口罩,褪下兜帽,也鬆了口氣:“我的店被扒出來了,老闆讓我暫時別來,我說三天了熱度怎麼也該褪了……誰知道剛過來沒多久就被堵住了。”
鄭新指指他的口罩:“你喜歡小豬佩奇?”
鬱久嘆氣:“借的小妹的。”
鬱久認識奶茶店的人,店員笑著跟他們說這個點沒人來,讓他們放心坐。
鄭新和鬱久跟她道了謝,相互把選題對了一下。
鬱久:“還是三首,命題,抽籤,自選。”
鄭新把列表掃了一遍:“命題自選都無所謂,這個抽籤太噁心了吧……”
所謂抽籤,就是在組委會下發的五首曲子中,現場隨意抽取一首進行演奏。
這就是考驗選手曲庫豐富程度的時刻了。
你花十年練一首鋼琴曲,別人當然比不過,但你不能總彈這一首。
往屆也有這個環節,不過一般是三首隨機,今年增加到了五首。
五首還都不太常見。
鬱久掃了一眼,圈出一個:“貝多芬,奏鳴曲,十三號二十七……不熟。”
鄭新把頭往桌面上一磕:“我全都不熟!”
“完了完了……抽哪個我都歇菜……一個月啊,一個月我譜兒都背不下來!”說罷他自暴自棄地開啟他的抽卡遊戲。
“俗話說否極泰來,說不定我現在能抽個好的……”
鬱久:“…………”
兩人盯著他的手機看,一陣歡快華麗的動畫後,一張卡跳出來——n。
“呵呵。”鄭新欲哭無淚:“我想小喬了。”
劉柯喬被淘汰以後,再也沒在他們的三人小群裡說過話。
鬱久和鄭新也不知道他的想法,沒有再在裡面討論過比賽的事情。
比賽是殘酷的。
對於你的手下敗將,即使理智上知道友誼還在,但客觀造成的差距,還是會讓彼此變得生疏。
鬱久也不知道怎麼辦,和鄭新大眼瞪小眼,齊齊嘆了口氣。
就在這時,鬱久手機響了,他看了一眼,趕緊接起來。
“成叔?”
鬱久還以為店裡有什麼事,朝外面伸了伸腦袋,聽了一會兒漸漸睜大眼睛。
“……好的成叔,我幫你問問!”
鄭新好奇地看他,鬱久道:“是我們店裡那次那個罵了牛老師老闆,你還記得嗎!”
鄭新當然記得那個牛老師,被劉柯喬狠狠羞辱了,聽說後來真的丟了工作。
“成叔說,他那個開幼師培訓學校的朋友,一直在聘鋼琴老師,聽說小喬很會彈琴也很會教,想問問他願不願意去……!”
劉柯喬現在的本職工作是私企文員,輕鬆是輕鬆,就是沒什麼前途。
他們業餘組來比賽,大部分都想鍍個金,才好轉職鋼琴相關的工作——畢竟如果你什麼成績都沒有,自己在家開班都收不到學生。
他們三人早聊過這個話題,鬱久的工作算業餘者能做到的最好的了。
沒看他彈成這樣,依然只能在樓下彈給客人聽,而那個牛老師只是秋音畢業,就有資格帶學生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