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去了大師班,去掉語言學習和大師的其他行程,真正能跟著學琴的時間,到肖賽舉辦為止絕對不超過半年。即便能掛上大師弟子的名頭,也只是聽起來好聽而已。
金燕有些感動,沉默半晌,欣慰道:“無論如何,去國際上展示你自己。”
今年的新年,鬱久和藺從安是在藺家老宅過的。
自從藺從安徹底成為了藺家的主人,這座莊園也沒有以前那樣恐怖了。
這裡一大片都是私人領地,除夕夜那天,藺從安準備了巨大的煙花,足足放了一個小時。因為地勢高,大半秋城都能看到煙花,網上還小小猜測了一下是什麼組織放的。
鬱久的感冒入了冬以後倒是徹底好了。秋城沒有雪,氣溫卻很低,藺家其他親戚在熱鬧的年夜飯後都散去了,只有他倆,在主宅的樓頂裹著厚厚的羽絨服看煙花。
“樓小川家的煙花好看,還是這個好看?”
鬱久笑出聲:“你非要跟他比嗎?”
“嗯。”
藺從安難得問這麼幼稚的問題,鬱久好笑之餘也仔細想了想。
口中撥出的白汽形成一朵朵立刻消散的雲團,四下無人,一片靜謐。
身處市井的熱鬧,煙花儘管普通,卻更有年味。而在這片無人之地盛放的煙火,儘管無人歡呼,卻自顧自絢爛熱烈。
哪樣更好?鬱久也說不出來,他笑了笑:“你在旁邊,什麼煙火都好看。”
說罷,他感覺自己的脖頸一熱,藺從安從後面抱住他,咬了咬他的耳垂。
“新年好。”藺從安道。
“新年好。”鬱久微笑,眼裡盛滿流光。
年初三,藺家老宅來了絡繹不絕的訪客。除了來拉關係的遠房親戚,更多的則是商業上的合作者。
鬱久大半時間躲在房間裡練琴,藺從安在樓下接待客人時,總能聽到清脆美妙的琴聲。
每個客人都會由衷讚歎一句:“鬱先生彈得真好。”聽到這句話,藺從安都會微笑,比平常更好說話些。像聽不膩似的。
到了傍晚,鬱久被管家喊下去吃點心喝茶,意外看到了一個他認識的來客。
“楊冰妍?”他驚訝道。
坐在藺從安對面的女人,波浪長卷,塗著豔麗的口紅,神色間倨傲不減當年。不愧是和藺從安在珠寶店別苗頭的女勇士。
鬱久想,如果沒記錯的話,她是不是懷了孩子來著?不對……早該生了吧!
見鬱久驚訝,藺從安主動說:“楊家今年沒有別人來,只有她一個。她兒子生了快半年了,沒帶來。”
“你好。”鬱久禮貌道。
楊冰妍點點頭。
“你們家真能造。”她漫不經心地說:“一會兒拆分一會兒吞併。今年楊家生意被影響了好多,過年的時候爺爺看完賬單掀翻了餐桌,用力過猛把腰擰了,然後住院了。”
“……”
“新的一年,從醫院開始,我一家人跟瘋了似的爭著去醫院照顧我爺爺,搞什麼,就算病房有籃球場那麼大也裝不下那麼多人啊。搞得像巴不得老頭趕緊死似的,老頭腰沒事,腦袋倒是差點氣到腦溢血。”
“…………”鬱久無言以對。
鬱久覺得這位楊小姐變了一點點。
想起當初她理直氣壯地和藺從安說,要一起生倆孩子,各自留一個的場景,彷彿還在昨天。現在儘管沒有藺從安,她卻有了自己的孩子,想象中的生活是否如願到來了呢?
“還好吧。”楊冰妍回答:“孩子夜裡有保姆帶,白天我再跟他玩玩,也沒有很累。”
“只是有時候會想,如果我當初慎重一點,現在養孩子的樂趣是不是就可以有人分享。”她自嘲一笑:“發再多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