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秘書被老闆娘釋出的任務弄得如同行屍走肉,發動了全秘瘋狂地刷手機,企圖用運氣撞到那個目標賬號。
藺從安看到以後,他被嚴肅地質疑一通工作能力,扣了兩百塊的獎金,哭唧唧地給那個小軟體的運營方打電話。
有錢有權就是好,聽說是久安集團的業務聯絡,對方二話不說戰戰兢兢地把他們要找的使用者資料一併奉上,真實姓名和身份證暫時不能告訴,但對方的居住地清楚了,就在隔壁蔚城。
“網友”定位成功,暫時沒有上線。當天下午,楊述的個人資料也被擺到了藺從安的辦公桌上。
吃完晚飯,鬱久和藺從安一起翻看起這份資料來。
百度百科把他的年齡改小了兩歲,楊述實際上是八三年生的。
父母是三線城市工薪階層,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夫妻倆雙雙抵抗住了轟轟烈烈的下崗潮,卻也在之後守著那份死工資,始終沒能富裕起來。
但望子成龍的心情是不論家庭富貴與否的,因為楊述在鋼琴上展露的天分,他父母砸鍋賣鐵,找親戚借錢,也要送他出國讀書。
還好楊述爭氣,雖然一路求學十分辛苦,結果卻是好的,他拿到了一個頗有分量的國外獎項,回國後被經濟公司簽下,成為了弘揚集團旗下,愛音公司的一名鋼琴家。
苦盡甘來,楊述終於能憑藉自己的技能掙到錢了。最初,趁著他得獎的餘熱,他體驗了一把名利雙收的人生。
旁人的追捧,做夢都不敢想的金錢數額,都讓他沉迷。他不斷打錢給父母,父母還了親戚錢,換了套房子,為有這樣好的兒子自豪,一切似乎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可短暫地風光後,便是永無止境的下坡路。
楊述的巡演站一年比一年少,活動也越來越低階,當然,錢也越賺越少。
資料上只有他公開活動的證明,私底下與公司發生了什麼,就不是他們能查到的了。
鬱久合上資料,嘆了口氣。
路太難走了。
鬱久不禁想,如果自己沒有藺先生,卻順利的參加了青音賽,會不會走上楊述的路呢?
如果他還在為金錢困擾,鬱久覺得,自己也去籤一個經紀公司的可能性是很大的。人在追求精神享受之前,首先得滿足生存需求。
藺從安彷彿知道他在想什麼,說道:“你和他不一樣。”
鬱久回過神,笑了笑:“我也覺得。”
這天晚上,那位網友仍然沒有上線,翌日,鬱久獨自去醫院探望仍然在昏迷的楊述。
剛走到門口,就聽見病房裡傳來一聲聲絕望的痛哭。
鬱久頓住腳步,聽了一會兒,眼睛也紅了。
楊述的父母之前在國外旅遊,沒有第一時間收到訊息,回來就面對這樣的噩耗,簡直是晴天霹靂。
儘管是自殺未遂,但楊述仍然沒有醒來,況且對愛他的父母來說,“企圖自殺”本來就是一件最可怕不過的事。這代表著自己的孩子受了委屈,痛苦得連命都不要了。
鬱久看他們穿著光鮮,想必平時楊述沒少給他們錢。父母沉浸在兒子功成名就的喜悅裡,對他報喜不報憂的行為深信不疑。
此刻美好的幻覺一朝崩塌,楊述父母哭得聲嘶力竭。
鬱久轉身,到醫院樓下買了杯奶茶,打算等他們宣洩完情緒再進去看看。
“白桃烏龍,半糖,去冰……”
“要兩杯,一起付。”身後有人笑著說。
鬱久轉頭,驚訝道:“林主任!”
林主任笑著說:“好久不見了鬱老師,最近過得不錯啊!我請你喝奶茶。”
鬱久沉重的心情被沖淡了不少,外面太熱了,兩人捧著冰奶茶躲到醫院中庭的陰涼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