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不解道:“為什麼不答應?”
小火沉默片刻,說道:“因為她知道,一旦她答應永生不再見西風,西風便會徹底魔化,從小魔頭變成大魔頭。”
月兒已然清醒了過來,她怔了許久才道:“她很厲害,寧死也不離開,而且……”她突然回過神來,“西風是魔?”
“半魔。”小火說道,“不要在西風面前提這件事,否則你會被打骨折。”
“……哦。”月兒擦了擦額上冷汗,她又再次回過神,小火竟願意和她說過往了。她頓覺歡喜,看著說這些話時一直沒睜開眼的小火,說道,“我會跟你一起好好保護西風的。”
小火睜開一隻眼,看著這個小不點,真是不可靠呀。雖然她也很厲害,然而比起魔界之流,還是差遠了。
“我沒想到西風竟然是魔……那青龍知道嗎?他那麼厲害,早該看出來了吧。”
“也許吧。”小火也不知道青龍看出來沒有,但以青龍的性子,它相信他不會用神界中人憎惡的眼光看西風,哪怕知道她的身份,他也會對她很好。
它重新閉上眼,眼裡便走出個美麗的白衣女子。她將剛從神界逃出來、重傷的它抱在懷裡,看著被它咬住的手掌,蒼白著臉,仍笑得溫柔,對它說:“你不要怕,我不會傷害你。”
它警惕地盯了她很久,始終沒有在那雙明眸中,看到任何威脅。它終於緩緩鬆開牙齒,輕輕舔她手上的傷口,像在舔它自己心頭百孔千瘡的傷口。
一晃幾年,它在魔界過得很開心,這裡沒有囚牢,沒有鞭笞,沒有無盡的煉製。她像母親一樣對它,哪怕西風那個小魔頭總是欺負它,抓它的大耳朵,它也覺得開心。
直到後來,它幫助她和西風逃離魔界去了人間,一切都變了。
他們被抓回去的那天,它被魔夜關了起來。
被困在牢籠裡的它聽見她被押到魔壇上,將受刑罰。它掙脫牢籠,去刑場找她,可卻見她倒在血泊中,西風跪在她的面前,已經沒了魂。它叼著她,在魔兵中殺開血路,將西風帶回了人間。
因為它知道,這是她唯一的心願。
所以不管用什麼辦法,哪怕是賭上它的命,它也要保護西風。
月兒抱膝看著太過沉默的它,輕輕撫它的鼻樑。她知道火鼠是隻厲害的妖怪,但她之前只知道這點。
如今不一樣了。
她伸手抱住它的腦袋,太大,抱不住,但它肯定知道她在抱它,這就足夠了。
她知道它在難過,因為她在想過世的母親的時候,也會覺得難過。
如果能為它分擔一些痛苦,那該多好。
小火靜靜趴著,沒有動彈。月兒是妖,不似神魔沒有溫度,她的身體很暖,抱得它鼻尖都冒出了點點細汗,真熱。
想重重呼吸,但氣有點喘不上來。
也不知道熱了多久,它動了動嘴巴,問道:“你不暈了?”
早就恢復神智的月兒看看已經黑了的天,才想起得回宮裡了,她起身拍拍衣服上的乾草,抓了它的紅毛往上爬,說道:“不暈了,走吧,我們回去。”
她還沒完全爬上去,小火忽然站了起來,她的身體頓時懸空,使勁蹬腿道:“我還沒爬上去,小老鼠你趴下。”
小火一晃腦袋,將她甩到背上,沉聲:“躲起來,不要說話。”
月兒察覺到它語氣的變化,立刻噤聲,躲在它的大耳朵後面,將妖氣徹底隱藏。剛藏好,她就知道為什麼它會這麼緊張了,只因這寂靜平谷中,突然有一股煞氣出現,那煞氣簡直如方才英山仙氣,壓得人胸口發悶。
一個是太乾淨,一個是太邪氣。
還未至中秋,月亮並不圓,但月色明淨皎潔,染得大地銀白。從月